女生们穿着“简单”的吊带装,有位老教授认为“不雅”,但大学男生们却一致认为不必大惊小怪。“吊带装算暴露吗?”来自美国的一位女留学生反问道。她说在美国,大部分女孩从中学就开始穿吊带装,而在大学校园里,从来也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至于课堂里合不合适这样的穿着,她更觉得没什么:“课堂是上课的地方,又不是宴会,只要好好听老师讲课,不影响学习就行了。”同样来自美国的另一位留学生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中国女孩子的身材并不特别夸张,所以穿上吊带装只会显得清纯可爱。”
我是我自己的,有什么不可以在今日的中国大学校园里,吊带装的出现其实一点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在21世纪的今天,在中国的都市里,赋予它印证中国“在开放、在进步”的意义是没有必要的。反叛的做出“最酷”姿态的小女孩,在吊带装女孩眼里,算不了什么,恐怕只能被看做“小屁孩”而已,当然,这些愿意长大的孩子不会同意这样的称呼。
第2例:“反穿衣衫的智慧”
22岁的白领丽人庄湄,仲春时节去一个小城市出差,入乡未能随俗,她仍依照在上海生活时独特的穿衣法来装扮自己,结果庄小姐下了公交车后即有一相貌忠朴的当地姑娘欲言又止地跟了她很久。庄湄以为她是想推销什么东西便主动停下来解释说:“我不是来游玩的,我是来工作的……”当地姑娘更惊异了:“你是来谈生意的?可你的衣裳也穿反了……你看看,纽扣和门襟跑到背脊上,前面的领子这样高……”
庄湄简直哭笑不得,通过这一穿着理念的冲突,她很快意识到沿海都市与内陆小城市间的观念落差。“反穿衣衫”的举动如果在京沪穗等城市出现,自始至终,不会有好心人冒着被误会的危险跟踪你,一意要指出你的“错误”。沿海城市中人的思维会在形形色色的时装讯息的蛊惑下拐一个弯,“这个女孩穿反了衣裳?不,也许这是一种更别致的穿法,一种更个性的叙述方式。”公众的宽容就是这么培养起来的……
智慧是一种美
我没有亲眼目睹反穿衣裳的智慧,倒是亲眼看到过一双脚穿两只不同颜色的鞋的小女孩。反穿衣裳的白领丽人为何要反穿衣裳?这是一种上海穿衣法,但是我们不由得想知道这样一位白领,在她的公司里是否也如此反穿衣裳?当她这样做的时候是否会在意她的上司的看法。反穿的智慧属于上海的智慧,属于都市的智慧。在都市之中,这样做当然也新奇,但是都市人见多识广、心思灵敏,不会傻傻地跟着你,不经意的一瞥也就足矣。
上面的两个具体事例的分析,仅仅涉及到小资情调在服饰打扮方面的有限表现,事实上,在中国当今的都市生活中,小资们的服饰打扮方面的追求是多种多样的,这种多种多样构成了都市生活的缤纷色彩,造就了世纪末与世纪初的一种独具的光怪陆离。
小资情调的服饰与打扮的中间状态是一种妥贴。穿着主体的心境、格调、情趣、风度、气质应当是浪漫的、精细的、敏感的,相应地她的服饰打扮也应当体现这一点。这样的服饰打扮穿在她们身上就会显得艳而不妖、奇而不诡。当然,这种效果不能离开它的具体文化环境,否则,它的这种中间状态的味道就失去了。
八哥评论:
在新世纪中,小资的服饰是新潮的,另类但不浅薄、不做作。这是值得女孩们去借鉴、学习的。
4.小资,喜欢“孤独”
小资最喜欢的词是“孤独”;小资最倾情的心境同样是“孤独”。
在人们的言谈话语中,似乎没有哪个词像“孤独”一样令人着迷。如果把人们的言谈举止看作一个大家族,那么,“孤独”一词,在这个大家族中,却一点也不孤独,不仅不孤独,实际上还十分的受宠,十分的热闹。但是,尽管十分热闹和受宠,“孤独”却依然令人难以靠近,关于它的种种谈论,不但没有揭开它的谜一样的面纱,反而令它越发神秘、越发难解。这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在20世纪的终结处,在中国的都市社会里,一种具有小资浪漫情调的孤独意味着什么呢?当然,既然是一种孤独,就必得享有一种神秘,具有一种秘密。这种神秘或秘密应当不为大多数人所理解和接受,越是不被理解与接受,这种孤独就越有味道,就越成其为孤独。中国历史上的伟大孤独,往往有一个自然生长的过程,它们往往由其所生存的现实社会中的尖锐矛盾和冲突所酿造,通过伟大人物来领会与体验。伟大的人物往往生存于漩涡之中,有非凡的奋斗与非凡的体验,故能有大矛盾、大痛苦,故能够造就一种大孤独。这种孤独享有的神秘是一种深度感、历史感和真理感,人们虽然知道它,但却是学不来的。
不孤独,十分受宠、十分热闹
在中国当代都市社会,产生伟大孤独的矛盾机制已经渐趋消失,而个性化的体验却日渐成熟。在此意义上,我认为,小资情调的孤独体验是中国当代社会日益现代化西方化的体现。既然当代生活的凡庸性日益磨蚀着人的个性,既然这种磨蚀让人喘不过气来,既然这个时代注定产生不了伟大,那么为什么不以一种孤独来与之相抗衡呢?但是,对于小资们的孤独来说,现实生活只足以酿造平庸,而不足以酿造孤独所需的一种超绝的精神。历史则已经被解构,更无从获得酿造孤独所需的精神资源。因此,小资们欲获得一种对抗现实的距离感,就只能取之于西方的或准西方的体验。世纪末与世纪初的中国当代都市文化是一种杂色文化,后现代拼贴术就成了都市中的先锋小资对抗传统与现实的主要方式。
没揭开的面纱反而更神秘
换言之,一种具有小资情调的孤独具有这样的意义:它是一块自恋的领地,惟有在这里,小资们才能无所顾忌地自我欣赏,与心灵对语。这个领地拥有高度的自由与自治,任何权力都无权打扰,它的门上写着:“非同调者免进!”当然,在这一自恋的大地里面,最适宜的方式是独赏,“独赏”几可成为“孤独”的代名词,它彻底改变了“孤独”的被虐性和令人痛苦的感觉。时下最热门的“小资”读物——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便提供了这种独赏的经典小资感觉——人,人生,在本质上是孤独的,无奈的。所以需要与人交往,以求相互理解。然而相互理解果真是可能的吗?不,不可能,宿命式的不可能,寻求理解的努力是徒劳的。那么,何苦非努力不可呢?为什么就不能转变一下态度呢?既然怎么争取理解都枉费心机,那么不再努力就是了,这样也可以活得蛮好嘛!换言之,与其勉强通过与人交往来消灭孤独、化解无奈、不如退回来把玩孤独、把玩无奈。
这种“把玩孤独,把玩无奈”,道出了小资们在自造的孤独天地里面的自恋游戏。“把玩”即是一种品味,即是一种咀嚼。也可以称之为“抉心自食”,但并不痛苦。这就是世纪末世纪初中国当代都市具有小资情调的孤独情态。
八哥评论:
80年代后女孩们,那些被我们所反复申说的奇异姿态不是真正的孤独,那只是种“戏拟”,而真正的孤独可能还在蛰伏,它所意味的深重,可能世人无人能承受。
5.快乐、自由、孤独,小资的独身一族
中国二十几年的改革开放,铸就了五彩斑斓的都市生活以及与这种生活相适应的生存姿态。在探讨都市中的小资情调的时候,一个群体在我们的视野中若隐若现,这就是都市社会中日益壮大的一群:独身一族。
90年代,中国的都市社会随着“市场经济”的长驱直入,整个的风气似乎都为之一变,尽管这“一变”早就在暗中开始蠢动了。“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就像崔健的歌词一样)这就是人们的普遍感觉。不可小觑了这种感觉,这里面表露着一种无奈,一种认可,同时亦暗含着一种欣慰快感。这种被分化得零碎而普遍的社会意识,为那新的独身者姿态的出现,准备了社会心理基础。除此之外,也许更为重要的是一种经济方面的变化。“市场经济”进程在中国都市社会的开展,造就了愈来愈多的经济成分,外国资本、私人资本、公私或中外混合资本在城市之中寻寻觅觅,寻找着发财的机遇。它们是中国都市生活表层下面涌动的暗流,按照它的本性,它必得寻找某种体现、凝聚力量的实体。于是人们就可以看到,北京的中关村、上海的浦东新区那些崛起的公司和它们的巍峨大厦。
一个人的世界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这些相对自由而灵活的经济实体和分配方式,为中国当代都市的小资生活提供了可能的前提。也正是在小资生活之中孕育了新一代的单身族。换言之,我的看法是,90年代以来的都市经济发展,为都市中的具有小资情调的单身生活提供了物质前提,而与之相适应的观念上的改变,使得这样一种生活方式,为人们所默许或认可。须进一步指出的是,作为一种自觉的生存形态,近年来,它已经不再满足于人们的认可了,而是竭力张扬其价值与快乐,显现着这样的方式特别值得一提。“一个人的世界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真的会‘爽’死你呀!”小资们当会如是说。
应当予以明确的是,这里所说的单身者一族或独居者一族,是中国当代都市中的这样一些人:她(他)们是超过了结婚年龄的青年男女,大致的年龄分布是在22岁到35岁之间,以都市女性居多。她(他)们一般地说都有比较稳定的收入来源,大部分人是外资或私营公司的白领,或为高新技术企业的员工。她(他)们大都是中国改革开放年代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有较高的学历,懂得最新的科技和经营管理之道;有较纯熟的外语能力;有自己的娱乐圈子和娱乐方式;那是与都市中的芸芸众生迥然有别的。这里,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可以将其命名为“一个刚刚进入单身者行列的年轻女孩的快乐”。
一个刚刚进入单身者行列的年轻女孩的快乐,这个女孩刚刚走上社会,也许是大学刚毕业。她走进单身者一族是一个比较自然的过程,对于那些大学刚毕业的女孩来说,这是她独立人生的第一步。单身生活无疑是一个新鲜的体验,那意味着一切都要自己打理,一切都要靠自己,自己也享受这一切。租房子、买电器,为自己买来所需的一切东西,将它们陈列在自己的周围,想怎样就怎样,全凭自己主张,这是何等的快意。她将自己的独身体验概括为:“独立使自己变得能干”;“享受自由”;“洒脱地花钱”;“很容易交朋友”;“生活在希望中”;“自由的代价是孤独”;“生病时最可怜”。由这些体验,我们知道,她确实是一个“快乐的单身女孩”,我们还知道,她的快乐其实并不简单。具体来说,她的这样一些感受是富有意味的:
“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和男友约会,我感到我享受到了自由的价值。有许多时间干我喜欢干的事情:我可以临时安排任何活动,和朋友去酒吧玩到凌晨,随意决定什么时候去听音乐会,用不着打电话通知什么人我不回去了;没有人指责我,我的内心充实而满足。”
“有钱的时候我可以很奢侈,没钱的时候我也可以一文不花,捉襟见肘也没有人嘲笑。我常常半个月就把一个月的工资花光了,有时候我会花很多钱进高档餐厅;有时候我会在低级的小餐馆,要一份廉价的饭菜。”
这只是都市的一种单身滋味,“比起婚姻的生活,独身生活有更多的机会尝试新的体验。对我来说,我的感情生活每一天都是不确定的,比如不断去新结识一个个我喜欢的朋友。这种可能性使我的生活充满了趣味和新鲜感。”
“……我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孤独得发疯,我频频地邀请朋友来共进晚餐。屋里有人,我感到心是往上跃的;没人,我感到心是往下沉的……周末常常是寂寞的,这个时候,我既不想回到小屋,又不想去见任何一个朋友。我也许会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看着一扇扇窗户,听着从那里面传出来的电视声、餐具撞击声、说笑声,甚至连夫妻的吵架声也值得羡慕……我忽然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并没有什么人在等待我,既没有什么人牵挂我,我也没有什么人好牵挂。有时候,真想牵挂什么人。”
“如果有一天,我的生活中出现了那么一个人,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