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菱,你在学校听到什么传言了?原旗蓝的?”姑妈迫切地问。
看来她是真正的关心原旗蓝。
“姑妈,即使没有这些传言,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姑妈显然有些气愤。“若菱,原旗蓝是来学画的,难道可以拒绝他?”
“他仅仅是很你学画这么简单吗?姑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针尖对麦芒的味道。但是若菱此时不怕,她要让姑妈觉醒,不要被原旗蓝下的这剂蒙汗药迷惑。
“我承认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也说不出是为什么,也许这就是一种前生就约定的缘分吧。”姑妈的话一出口,就惊得若菱一身冷汗。
“姑妈,你不会和他?”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还会有那种情感吗?”姑妈生气的问。“看来你的思想真的是很复杂的。我问你,你整天泡着沙小可是怎么一回事?”姑妈突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看来她还是有意要回避若菱提出的尖锐问题。
若菱心想,准是原旗蓝告的秘。本来想挽救姑妈的,没想到竟被她给逮到了把柄。
“若菱,你真的了解沙小可吗?”
姑妈对沙小可印象一直都是不错的,可是听眼下这语气好像是兴师问罪的。
“你知道吗?她是被专业对队开除的队员。”姑妈继续说。
若菱瞪大吃惊的眼睛看着她,仿佛没有明白她的话的意思。
“为什么?”半天无语后,她嘴里吐出三个字。
“因为谈恋爱,她使一个女孩为他自杀了。”风起时背后传过来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的刺过来。若菱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
“为什么?总有原因吧。”若菱几乎是在喊着说的这番话。
“这是我听陈教练亲口说的,还会有错,他本来是个很有前途的运动员,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从专业队退出。陈教练是我在巴黎时的老相识,他告诉我这些话,也是为了你好。”
陈教练?若菱突然记起那张瘦肖而严肃的脸。同时在脑海里浮过的还有沙小可那时常掠过忧伤的眼眸。若菱的心剧烈的痛了一下,沙小可的一切似乎都像迷一样缠绕在她的心头,像没有头绪的斩不尽的乱麻,也许对她而言,他是永远无法解开的迷。
夜深了,淅淅沥沥下起了夜雨。她想起沙小可粘球拍时的眼神,一种被撕裂的向往温柔得堵住了若菱的胸口。她知道沙小可的一切牵动着她的神经,他更像是她心尖的一面湖水,风起时的每个无眠之夜便流淌成若菱枕畔的一滴泪珠。
初夏悄悄的来了,带着它热辣的青春活力来临。若菱知道沙小可毕业的日子也正一天天临近。而他和问芳冰的爱情也许会结出果实来。沙小可此番胜利凯旋归来,带着南方赛区冠军的头衔,据说已经有几家俱乐部想和他签约,可是他并没有决定去向。他说他在打球的同时,还会考虑学业的。
在几位好友的聚会上,大家又谈到了这个问题,程东方认为这次比赛对沙小可来说是个机会,机会不会永远摆在我们的面前,能参加职业联赛,就意味着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也可以多赚一些钱,毕竟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他和叶倪娜的观点是一致的,他们一直在努力劝说沙小可加盟一家俱乐部。
可是在若菱看来,沙小可对从事专业打球生涯是有些顾虑的,她想起了姑妈所说的那番话来,看来也许乒乓球真的伤害过他的感情。他一直在说自己还是想考上大学,然后才是乒乓球,也许他的选择是对的。
若菱发现他和问芳冰的感情也是很微妙的,表面上看他们的爱情风平浪静,自自然然,可是从与沙小可的交往中,若菱感觉他好像并不太在乎问芳冰这个人,他似乎很少谈起问芳冰,更确切地说他好像并不真正爱问芳冰。
据说毕业前夕,高三学年要举行一次足球友谊赛,这据说也是天朗中学的传统节目,为了避开高考的最后一个月的紧张复习,这次比赛被安排在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进行。若菱看到课间和午休时间,体育场上热闹起来了,那些男同学开始生龙活虎的练起了足球。后来她发现这群男同学,几乎都是高一和高二年级的同学,很少有高三的学生,的确他们的学习太忙了,虽然比赛在即,可是他们也只能是坐在静静的教室里紧张备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弟们畅快淋漓的在运动场驰骋。
比赛如期举行了,若菱却没有时间去看沙小可他们的比赛。那一天若菱要在家中学习国画,这是姑妈新给她请的老师,据说是南方有名的国画家,尤其擅长画山水画,国画是若菱的弱项,当然要请一个好老师补上这一课。老师的时间很有限,看在姑妈的份上给她上几次课已经很难得了,周日又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能更改时间呢,所以若菱虽然心里作痒也只得作罢。
后来就听见客厅里的电话急促地响过,再后来就听到姑妈急促的脚步声,她告诉若菱,原旗蓝受伤了,她要到医院去看望。
什么?原旗蓝受伤?她想起了正在学校进行的那场足球赛,国画教师刚被送出门,她就赶忙拨通了沙小可的电话。
“是锁骨受伤了,这是这场足球赛白热化的结果。”沙小可简单地告诉了他的情况。
“是市第一医院吗?好,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她急忙穿好衣服。她这才发现原旗蓝其实在她的心中也是有一定位置的,虽然表面上他们之间略显冷淡,但是有些感情是一点一滴渗透到骨子里去的。
当若菱赶到第一医院的时候原旗蓝已经转院了。华美骨伤科医院是全市有名的骨伤科医院,若菱去后才知道是姑妈帮忙联系的医院,因为这所医院里有全市最有名的骨外科教授林之演。
在病房的门外站满了很多的同学,若菱首先看到的是沙小可,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体恤,满头的汗水似乎还没有干透。
“沙小可。”若菱走过去。
沙小可抬头看了看她,说别难过,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过了一小会,病房里走出来一对中年男女,都是中等身高。若菱听到沙小可冲那个男同志喊原叔叔。然后转过身来给若菱介绍说,这是原旗蓝的父母。若菱冲他们点头问好。接着沙小可有对原的父母说:“这是若菱,是原旗蓝的最好的同学,也是画家西子的侄女。”
原旗蓝的爸爸妈妈一听到西子的名字,好像身体略微震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敏感的若菱注意到他们的变化。
“伯父伯母,难道你们认识我姑妈?”若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