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想前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缓慢,看起来优雅而从容。
血红的背影融入这荒凉的山谷,别有一番惊艳的感觉。
她没有回头,若是回头,便可看到身后众人含恨的眼神,还有白马上之人逐渐变白的脸色,以及他眼中的挽留。
她没有回头,若是回头,便可看到身后众人担忧的眼神,还有白马上之人逐渐流出的黑血,以及他眼中的痴情。
伊熙叹息一声,自作自的感叹着:“不做死就不会死。”
她走着,直至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都没有一个人上前拦住她,任由她逍遥离开。
伊熙走到山谷的一处角落,顿住,凌厉的眼神看向山石上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随手摘了片叶子,直直地朝他射去。
谁料,山石上的人身影未动,只是随便拂袖,便接住了那片飞来的树叶。
他坏坏的笑着,那玩世不恭的身影懒懒散散的靠在树上,紫色的袍子垂下,显出他完美俊逸的身材。脸上带有半边的面具,遮不住原本姣好的面貌,更增添了一份明显而有神秘的感觉。他随手把叶子扔掉,显然是心情愉悦。
“真是一出好戏。”
“谁让你跟来的?”伊熙冷声问。
“我想看看我的小伊熙会不会把持不住,一时反悔。”他朝伊熙招了招手,眼角的泪痣更显邪气,“小伊熙,上来我抱抱,有没有被情伤得心碎不已,看你这可怜样,应该需要爷安慰安慰,肩膀可以借你,哦,但是需要收费,很贵的。”
“滚!”伊熙显得不爱搭理他。
“啧啧,小伊熙,女孩家家不要那么凶。”
伊熙只觉得耳边声音太乱,比她的心还乱。她淡漠的眼神看向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一切变数皆有她起。
纤细的手摸了摸肚子。
宝宝,不要怪娘亲……
忽然,脸颊处一片冰凉,滴答、滴答。伊熙摸了摸脸上的雨水,那冷冷的触感和她现在的心情如出一辙。
“小伊熙,下雨了。”树上的人唤她,声音也不如方才的安世不恭,甚至还带有那么一点点不可察觉的认真。“跟我爷走,或许爷高兴了可以借衣服给你挡挡。”
伊熙心乱如麻,神情淡漠的盯着树上之人。“消失在我眼前,不然别怪我。”
“哦?你想怎样?是不是垂涎爷的美色很久了,只要你负责,爷是不会怪你的。”树上之人扬唇一笑,紫色的衣袍更衬出他的妖邪之感。
语毕,他便轻巧的下了树,缓步走到她面前。
紫袍翩翩,邪魅至极。
“小伊熙,你必须要跟爷走。”
“可笑。”
他长身挺立,微微笑,“是啊,挺可笑。”
说罢,他的手便朝她的颈部劈去。
伊熙眼眸一凝,迅速闪避。“莫佳宁。”
平静的山谷之中,两人的锐气不减。莫佳宁收敛住笑,认真的疾速地贴近她身,开始打斗起来。
伊熙见他是认真的,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屏气,暗暗凝聚着掌中真气。
莫佳宁眼神一闪,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西门耀,你为何追来了。”
伊熙心惊,微一侧身,颈部立刻遭袭。
“坑爹!”刚说完这两个字,她的身子缓缓坠下……
“小伊熙,这雨越来越大了呢,你的心是不是也下雨了?”莫佳宁接住伊熙倒下的身子,用长袖拂上她的脸,不让她淋到丝毫的雨。便用轻功迅速离去。
山谷间,寂静寥寥。
雨果然渐渐变大,打湿了西门耀的双眸。
他坐在白蹄乌上,修长的手捂住自己胸前。
绝情的女人,果然走了,不曾回头。
心里的洞无限扩大,痛到他不能呼吸,心如刀绞。
那一身黑色的袍子衬出他寒冷的面色,明明伤口是在身后,他捂住了胸前,不顾身后的血晕染得越来越大。
他一直保持着挺立的姿势,眸子凌厉的盯着前方。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滴在伤口上,那种冰冷的感觉无法言喻。墨色的发丝早已被雨淋湿,在雨中,景色朦胧,他也朦胧。
冷漠的目光痴痴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等着写什么。
白蹄乌陪他一起淋雨,清澄的大眼角看着前方。
呼吸变得冰冷,前方黑沉一片,显然有下大雨的趋势。
“王!”一鸣上前,他实在不忍看王爷现在的样子,一向运筹帷幄,宛如神祗的男人,怎会这般不爱惜自己生命?血越来越多,再加上下雨,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后果不堪设想。
“别上来。”他骑着马,在风雨中,双眸深邃,却有沾染着潋滟的波光。
她不知道,她说的那个爱字,让他心跳暂停过一瞬,那一瞬,仿佛繁花开启,云朵散开。
“哗哗哗……”雨落的趋势变大,西门耀只是懒懒扫了一眼被雨打湿的屋檐,眉头一蹙。
滂沱大雨,天色瞬变。只是为受伤的他增添了性感。
受伤的部位淋了雨,血流止不住。地上的雨水已隐隐染红。
唇上还有她肌肤的触感,西门耀冷漠的眼神总算失去了焦距。
“王……”
惊呼同时响起,只间白蹄乌上的人吐了一口血,倒在马背之上。
蓝疆国,一个充满着传奇色彩的国度。而圣教则是这一个国度中最神秘,最令人闻之丧胆地方。
佑圣宫是圣教教主莫佳宁的宫殿,位于整个悬崖上端,云雾环绕,仿佛整个奢华得犹如用金子砸出来的宫殿已经镶入了云端,不禁的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宫殿里,整个环绕着一股静谧诡秘的气息。
幔帘垂下,一身流苏段寝衣的伊熙静静地躺在床上,两排宛如蒲扇般的睫毛嗒拉的垂落在眼睑处,气息轻缓。自从被莫佳宁带回到蓝疆国,伊熙便一直沉睡到现在。
莫佳宁坐在一旁,他伸出手握住了伊熙的手,将她的手背贴上他的脸颊。直到感受到她手背上的那一抹浅浅淡淡地温度,莫佳宁一直悬着的那一刻心才缓缓地落下了下来。
“小伊熙,你不想醒来,可是为了他?”
说着,莫佳宁嘴角上顿时弯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他伸出手,修长透明的指尖落在了伊熙的身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爷不喜欢别人碰了爷看上的东西,你放心,只要再过些时辰,那个人就会在你的心里彻底的消失,而你就只会属于爷一个人。”
“爷找了那么久,就只发现只有你一个人好玩,就这么放着你走,爷岂会舍得?”
嗓音里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邪佞,不禁使得整个房间里更是多了几分鬼魅神秘的气息。
佑圣宫外,冷心皱眉,不时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一座宫殿,按脉不住心里的担心顿时转过身迈开步子就要朝着那宫殿走了过去。
忽地,一把剑横了过来,保颖杰整个脸上的神情冰冷,将冷心拦下之后却未曾开口,这有时候面瘫和沉默寡言着实让人不觉得讨喜,至少他明明是好意将冷心拦下,却因为这两点而使得了冷心误以为他是想要阻拦她去看伊熙,两人险些为此而大打出手。
见状,圣疏伸出手将保颖杰手中的剑拿开,看着冷心道:“这里是圣教,万万不可鲁莽行事。莫佳宁对于伊熙在意,应该不会对伊熙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来。”
“可是……”冷心脸上的神情有所迟疑,这圣教教主的性格邪僻,这行事风格更是不在人能掌控的范围之内,若是他真的对门主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哪有该如何是好?
“你觉得你进去是打得赢还是骂得赢?”保颖杰冷冷地哼了一句,便收回手中的利剑,转过身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冷心看着保颖杰离去的背影,“门主岂会将这样的人收入门下?”
不仅面瘫,更是一个人闷在一旁整天蹦不出一句话,就算说出来一句话,十个字也是有九个字是不讨人喜欢的。这样的人对绝杀门门中的事情却又说不上关心,这样的人也不知道门主当时为何收他入门?
“他的武功很强,这或许是伊熙将他收入门下的原因。”圣疏淡淡地道。
保颖杰武功很强,加上他面瘫寡言的性子,剑法也是十分的简单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倒是十分适合绝杀门这样专门的职业杀手门派。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砰地一声,只见一道声响扬起,整个地面上的暗格便缓缓地被打开。
莫佳宁见状,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伸出手将床上依旧熟睡不醒的伊熙抱了起来,迈开步子朝着那地面下的暗格裂开出隧道走了下去。
长长的隧道上,随着他们的越来越深入,走完石阶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这里透不出一层层的光,空气阴暗潮湿,不过,这阴暗和潮湿的空气却未造成整个地方弥漫一股常年潮湿的霉味和腐臭味。
只见,房间的天花板上只是裂开一道很小的缝隙,从这一道缝隙中,月光渗了进来,缓缓地落在了房间里。那一抹月光之下,正摆放着一株血红色的花,花瓣向着月光,整个花散发着一股诡秘的气息和血红色的幽光,正在以肉眼捕抓不到的角度里缓慢的生长着。
莫佳宁将伊熙放在了一旁的床上,他伸出手,握住了伊熙的手。
垂首,他缓缓地落在伊熙的手腕的血脉之处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印吻,嘴里低低地道:“只要过了几个时辰之后,所有的一切将会结束,从那之后,一切便会从头开始。那个时候,你将不属于那个人,留在爷的身边,爷会让你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