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高楼之上,白瑾明的银白色战袍被风掠起,一次次的拍打上楼上青砖!
整整一个月过去,沈朝颜真的是从人间蒸发了!
整个玉京因为长公主被害,所有人都愤怒的欲上战场杀敌,为长公主报仇,那些受过朝颜好处的将士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都亲自手刃了苏永临这个造反的皇子。
越是这样,白瑾明越是确定她没有死,只不过是设了个局而已。
可是乌衣部整个出发,一个月的搜查,却是丝毫没有踪迹,一度所有人都认为她定是不在了,连白瑾明也快要相信的时候。
那一对小白鸽子忽然出现,鸽子受过特殊的训练,只认白瑾明和朝颜,只要是放出来,自会找到主人。
众多将士正在嬉笑着在营中玩闹,白鸽忽然飞进,大家不知,玩心重,一时有人举箭便射,等到乌衣发现是军鸽,为时已晚。
只能强挺着去见白瑾明,一声王爷,还为叫出,白瑾明豁然看见鸽子,眼睛就死勾勾盯住在不动睛。
小白鸽子,满身都是血迹,脚步尚自绑着小小的绢布。
瑾明颤着撕开绢布,上面娟秀却方正的三个小字,“我很好”
乌衣看着宁王知道下一步必然是对着死去的鸽子发飙,没有想到的却是。
瑾明死力抱住乌衣,竟是呜咽着说道,“她没死,她真的没死!”
乌衣和白瑾明多年都是主仆,彼此性情在五部的首领里是和白瑾明最相投的,明白这个不管礼数,向来洒脱不羁的宁王,遇到什么大事,都是一脸的不屑,唯独这一次。
出了冷着脸上战场,几乎都是冷着脸,没有那些玩世不恭,事事不关心。
**里盼着的不过是乌衣部传来的消息,听后却是**失望,也只是站着不动,架势上倒有几分圣上白瑾晔的冷面威严了!
乌衣紧紧的抱住这个主子,感觉的到白瑾明扣在自己腰间的劲力,和隐忍的悲伤,终于在这三个字里化解。
当时只道是寻常,此时才知,皇宫里,每日相伴的那些时光多么的美好。
只是那些日子之后,留下的不过是我很好三个字,字字如千金重砸在心上,这么多日子才真正感觉到疼,感觉到累。
白瑾明放开乌衣,冷着脸没有言语,死了的两只鸽子在手里已经变冷,滴在手上的血迹都已经凝住。
白瑾明将鸽子交给帐外的小兵交代埋起来,然后就好似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般,重新回到案几旁继续看自己的兵书。
良久只是低低的吩咐一句,“告诉所有的乌衣部,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找她。”
乌衣低着头,本以为以他的性格必然是暴跳如雷,恶骂射杀鸽子的将士,然后
继续加大力度继续寻找,而此时却是完全被却了自己的猜测,越发感到不安。
“还不出去,这么闲,我是带着你们打仗不是在帝京唱曲!”白瑾晔抬起头瞥了乌衣一眼,乌衣一惊,没有敢再言语,慢慢退出去。
众人皆知,整个北纥最没有王爷架子的王爷就是圣上亲弟宁王,不过所有人也都知道另一个潜规矩就是,宁王的话向来落地无悔,即使是圣上也不能左右。
乌衣出去后,整个军帐只剩下白瑾明。
昏黄的灯影下一个人看着兵书,却是拿倒置了的。
一怒啪的扔出去,拳头重重的擂上桌子,顿时有细小的裂纹出现。
拳头上点点血迹,还是不能平息心里的愤怒,整整一个月,几乎每一个晚上都在梦见沈朝颜紫衣萧索,碧光横颈。
可是她却如此的不待见他,隔了这么久只是打发了小白鸽子,三个字,我很好来敷衍。
原来当初的一往情深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明明是不要他再找她,明明是决定了一个人湖海山麓不再管人间纷扰,多么会躲清静的一个人。
那么就真的不找,真的不再管顾!
……
十一月初三,安景佑的连攻苏永临三城,一天一夜共歼敌四万。
同一天,白瑾明的西线,将苏永临的**军杀退,打下整个东南粮仓。
十一月二十,苏永临向南退,本着后方无主,延康王爷决定穷寇莫追,尽快回玉京商议新帝登基的事宜。
十一月二十一,白瑾明攻打最后一个南边未退城池,只带八千人夜袭,战争从天黑一直到天亮,血流成河,整个郾城浴血在黎明熹微的晨光里!
白瑾明手持长剑,银白色铠甲闪亮,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罗刹般的戾气和顶天立地的义气勃然而起。
白瑾晔的密函和安景佑的会师邀请同时而到。
延康王爷希望就在郾城会师庆功,然后恭送北纥军士回国。
而白瑾晔的军队本着庆贺大军胜利,新主登基之词,已经迅速靠近京师!
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可是却处处暗藏杀机。
白瑾明暗扣安景佑使者,连夜带兵进京,亦是本着会师的名义。
等到安景佑和延康王爷第二天知道,白瑾晔和瑾明的军队都已经在玉京几十里之外,一切突然巨变,触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