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而去,几日来淡去了那些帝京的繁华,渐渐进入西境,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无边无际的草原!
天边云卷云舒,青草漫漫,洁白的云朵浮动,碧蓝色的天空如洗,明晃晃的阳光耀进人的眼目,只觉得橙红温暖!
漫漫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绿色做底,有不知名的黄色花朵摇曳着点缀其上!
白瑾晔银甲黑衣,黑色的骏马领头在最前面,挺拔的身姿映在这碧天白云里,清神郎秀,英挺如秀木独立于林,闪耀似骄阳正值中日!
看上去便有无穷的力量和勇敢,彷佛这一天一地也只是他的陪衬!
苏沅因为皇后之身不能轻易随兵出征,白瑾晔只将她扮作亲随跟在身边!
此时身着男子的衣衫,眉眼自从进了这片草原后渐渐没了那么多的凄楚,白瑾晔每日里将她安顿在自己的营帐之旁,日间如若行军不急,总会亲自想方设法的去周边集市找些好吃的好玩的给她,开始时苏沅亦是冰冷着不受,到后来白瑾晔也只是丢在她帐中,苏沅心里恻恻不愿再拨他好意!
广阔天地,心里那份郁积的凄苦就这样慢慢淡了,精神竟是一日好过一日!
只是那个人,恐是心里有了伤,却是再也不肯亲近,打定主意要回玉京!
转眼之间已经快到焉支山,沿路风光一时无双美好,白瑾晔看苏沅冷眼不理他,亦是不敢多逗弄话语!
再往前面,就快要到西境的主战场,白瑾晔没有在贸然前进,以来虽然自古这里是北纥的领地,却是由于多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地方,所以多有外族人的习性,北纥一直虽有政策干涉却是不能从根上掌控这里人的思想!
而对这片土地也是很陌生,几年前西征之时,是在西境的西北地区,这一次转战西南,对三国接壤这里,地势亦不是很熟悉,虽然书上看了千遍,但是终归和真正的地域是有差别的!
苏沅暗自看了这条条道路,想起幼时的父亲营帐里,母亲只给自己看的地图,大致讲解的就是这里的地域了!
母亲亦是将门出身,自幼随父,后来随夫,打得就是这西域的仗,多年来早就把这片土地烂熟于心,在苏沅的幼时,所受的所有教育便来自这个勇敢果决丝毫不逊于男子的母亲!
对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得益于母亲的讲解,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是熟悉的!
对照母亲曾经讲解的地图,看的出白瑾晔的地图有很多都是不甚详细的!
正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看着地图发呆,忽而听到帐外隐约的呼喝声,还有马的嘶吼声夹杂其间!
苏沅好奇的走出帐外,营长外围了一圈,白色的骏马被围在中间,一丝杂色没有,纯净的白色,高高扬起的头,黑色的大眼,好俊的马!
苏沅不禁心里暗自称好,可是竟是烈性难改,几个将士贪图这马匹好,都跃跃欲试的上前想驯服,都被跌下来,弄得鼻青脸肿,再没有人敢上前!
那马匹嘶吼着跳跃,一片得意之色,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懦弱,苏沅一时之间竟被弄得也蠢蠢欲动!
白马抖索了一下浑身的白马,阳光之下,根根发亮,白若云彩,张扬却矫健俊朗!
“真是难得好马!”苏沅身边的小侍卫忍不住击掌赞扬道!
“这马匹是哪里来的?”苏沅温言问道!
那侍卫回首一笑,白白整齐的牙齿,略黑的脸庞,一脸憨厚,“是个牧民来卖的,想讨点钱,也是方圆几里都没人能收服的了,所以就想到送到军中来了!”
苏沅一笑,走上前去,也挤上前去!
那些将士都认出是白瑾晔身边的随从,也都让出一条道来!
西域的风,有淡淡的豪放的香气,苏沅的黑色男子衣衫更显她清瘦,却也是飒爽英姿!
她挤到最前面,笑笑的看着那白马,捏唇而啸!
那白马回头挑衅的看着苏沅,尾巴一摇,傲慢的彷佛白了苏沅一眼,仰头也长嘶起来,却是丝毫不让!
那啸声是幼时父王军中学来的把戏,一般马匹听到,多是臣服听话,此时用来竟是没有反应,一时调皮的心理上来,一步步靠近那个白色的骏马!
身边有侍卫看她个子矮小,更像个小书生,都撇唇而笑,带着嘲笑不信任的目光!
一时之间更激起苏沅的好胜之心!
身畔那个黑脸白牙的小侍卫,此刻拽了拽苏沅的袖子,眼中露出担忧!
苏沅轻轻拍了拍他手臂示意没事,径自走进场子去,外圈有栅栏围着,苏沅一个转身跃起,黑色的衣衫飞起,人已经在场子里,好一个漂亮的姿势!
众人都不禁笑着拍手称赞,苏沅一挺肩,偷笑一下,脚下步子却是极其沉稳,慢慢靠近那白马,手指捏起,啸声长短变换,和着草原的风声,仿若是动听的歌谣!清脆而欢快!
那白马起先丝毫不理,这时偶尔不屑的看看苏沅,眼中仍是倨傲,时而仰头配合着嘶吼几声!
苏沅心里不禁暗骂,好一匹马,如此傲气,真真不是俗物!竟有几分那人的神气!
脚步不知觉间快到那马前,那白马仗着神壮,亦不躲,站在那里,仰首看着苏沅!
众人的目光盯着苏沅和那白马,都是一动不动,唯恐**什么精彩没有看到!
苏沅目光微量了距离,不再靠近,只用啸声慢慢逗弄着那白马,声音渐渐小下,好似两人戚戚杂杂的交谈!
啸声忽然不见,众人忙凝神看,只看到苏沅飞身掠起,人已经在马上,不是很好的轻功,贵在能掌控时候,只一跃成功!
众人都暗道这个小子真是稳得住气,再看那马显然不服管教,扬起前蹄,嘶吼着,要将苏沅甩下来!
苏沅不敢大意,死死地抓住缰绳,身子仍是几次离了马背!
那马匹身上没有鞍鞯,骑起来更是艰难几倍,苏沅本就是女子力量稍欠!
此时不禁显得很是吃力,大家都暗暗为她捏了把汗!
那白马看苏沅没有被甩下,进而前蹄腾空,昂头嘶鸣,后踢绷起,试着各种招式,苏沅却是丝毫不怕,死死抓住那缰绳!几次腾空又跌落,却是毫不怯懦!
那马匹一怒,蹦出场地,四蹄跃起带着苏沅一跃而起,整个腾空而出!
众人忙着让出道来,白马撒踢纵情跑起来,带着苏沅像河边驰去,众人有担忧苏沅者,赶紧也跨上马跟着去!
苏沅伴着那马飞驰在草原之上,黄色的花朵,青绿色的草,蓝天白云都快速的向身后略去,一路飞驰,那莫名的花香一阵阵袭来,暖暖的阳光洒下,白马光亮的毛发根根闪亮!
坐下的马渐渐的安定下来,不再左右想甩掉苏沅,却仍是不暗常理那样乖顺!
一路跑到河边,抖索这鬃毛,长长地嘶鸣,豪情万里,苏沅心里喜悦,也捏唇长啸,啸声清脆马嘶豪壮,白马也渐渐配合苏沅的啸声,二者统一,听来很是悦耳明快!
苏沅跨下马来,松开缰绳,任由它到河边喝水吃草!
那马匹撒欢的绕着河边跑了几圈,却出人意料的回到苏沅身旁没有再跑的意思!
苏沅一笑,为它细细的整理了鬃毛,一跃跨上白马,拍啦拍它脖颈,低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叫你阿白好不?”
坐下白马不满的嘶吼了一声,好似不满这个名字!
那些远远跟上来的将士看到眼前一幕都不禁咋舌,这哪里是哪个脾气暴烈的马!
苏沅轻拍那马,“我们回去给他们看看!”
马听到苏沅话语,好似真的听懂,一跃而起,飞向来时方向!
远远还未到场地,苏沅就看到众人之前的白瑾晔,一身戎装,英姿挺拔!有如青松挺拔而立,看到苏沅后爽朗一笑,耀眼若朝阳暖煦!
苏沅抿了唇,低头没有对上他眸子!
众人因为有白瑾晔在,都退在他身后低头不敢造次,只有那个黑脸白牙的小侍卫在白瑾晔身后,对着苏沅左右比划让她下来拜见白瑾晔!
苏沅看他滑稽不禁一笑,近到身来,一跃下马,走到白瑾晔身边,低低的道了声皇上!
白瑾晔看苏沅神情,收起笑意,低声说道,“军中不比家里,烈马性子不稳,你这次真是淘气了!”
苏沅冷着脸抿唇不语!
白瑾晔叹口气,看苏沅身上灰尘,估计也是没少受这白马的气,“可有被摔到?”
苏沅淡淡的说了句,“没有!”
白马不耐烦的看着白瑾晔问话,却是丝毫不给这个皇上面子,此时又是对着白瑾晔一阵长嘶!身形倜傥神情骄傲!
苏沅低头偷偷的笑,看着白瑾晔皱着眉头看着白马!
“倒是找个帮手,去我帐里候着,我有事要说!”
白瑾晔扔下话语,不再理会苏沅,大踏步带着身后的将军们走向议事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