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旧高坐在上,众人依旧风华绝代,唯一不同的就是心境。她跨入门的那刻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当眼神碰触涟儿的时候她故意快速闪过了。她不清楚自己的姐姐会不会带着担心的眸子看着她,会不会为她今日而高兴。
“参见皇后娘娘”品儿作揖,漫菊紧随其后。
“品妹妹辛苦了,快起身吧。”皇后依旧是那么亲和,亲和到对她依旧客气。
“谢皇后娘娘。”说话期间她一直打量着今天脸色暗黄的淑、容二人。缓步走到欧阳羡旁坐了下来。
皇后缓了缓脸色,声音带着悲伤开口,“贤昭衣的事众人也应听说了,想不到她刚得到皇上的荣宠不久就得了这样的病。”皇后边说边就用丝帕掩起眼角来。
得病?怪异,怀疑浮上了品儿的心。
“皇后娘娘,这事谁都不想的,要怪只怪贤昭衣娘娘的命不好吧,没有福气。”兰妃安慰道,却惹来了皇后的白眼。
这就是太后对品儿的交代吗?死是死了,皇家的脸面重要过一切?品儿微低头,漫菊轻摇怔的身影正落入她的眼里。品儿轻摇头,这就只她能做的极限吗?
“众人都散去吧,至于贤昭衣的丧礼就由蓝昭仪负责,都不要太伤心了。”看着蓝昭仪悲伤的样子,皇后说道。
“是,臣妾尊旨。”蓝昭仪恭身道。
贤昭衣真的是害死挽柳的幕后真凶吗?一个生命的逝世,只换得几人的悲哀,或许那些悲伤里都只是假象。比起她来,挽柳的死更值得吧。可,谁又希望死后换得名声呢?现在品儿心中对这本疑虑的事,越来越担忧了起来。
皇后很快让众人散去了,两位宠妃从头到未没有言语半分,其他人更是不敢插嘴了,各自携宫女,亲密之人离开了凤祥宫。
“姑姑,故人已去。”品儿携着漫菊的手离开凤祥宫大门时,轻声的说完这句就不再言语,接着她主动在门口等着她缓步走的姐姐。
“主子,涟风华来了。”漫菊回神轻声说。
品儿轻勾唇角,迎声对两步之外的涟儿道:“姐姐。”
“品儿。”在涟儿的笑容里,品儿看到了勉强。不在意的轻笑,品儿上前挽起她的手,尽量使自己平静的笑着说,“姐姐,我们一起走吧。”
涟儿的表情里显着诧异,随后她莞尔一笑,“好。”品儿不懂的在心里思量,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表情。两人携手往御园子走去,一路无语,在交叉处分了手。
一起转身的两人,笑脸立刻卸了下来。品儿被漫菊扶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姐姐相处那么辛苦了呢?品儿赶紧收敛神情,对身旁慢半步的漫菊道:“姑姑,我想知道贤昭衣是得什么病而死的?”
漫菊诧异,她本就清楚这是皇宫的规则,那么她的主子难道还不明白宫中的这层关系吗?
见漫菊为难之色,品儿思量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姑姑,有难处?”即使漫菊有再大的本事,能在皇宫隐秘之处与她的爹爹通消息,那并不代表漫菊的权利能勾到太后那边。
“不是,”漫菊回视她,凝神说出原由,“主子,奴婢只是觉得或许没必要了。”
品儿立刻明白笑了笑,“姑姑,我只是心里不安宁,你去办吧,能查出就告诉我不能就让她随风而去。”看品儿说的如此淡薄,漫菊心放宽了些。
“是。”微点头。
“还有,”刚起步走出品儿又收回跨出的步子,声音带着悲伤与不忍,吩咐着,“姑姑,炙荷?”她又顿了顿,“派人把炙荷的尸首送回家吧,即使只剩下灰也让她回家。”品儿接着快速的抓着漫菊往前走。
漫菊握着她娇小的手掌,掌心传来阵阵的凉意,手镯碰撞手腕的声音变得特别的清脆。
“主子,您这是往哪里走?”越看前方的路越象是往延绵殿的方向,漫菊想阻止她,处了这些事应该开始忌讳的,现在不适合宠上加宠了。
品儿被拉住脚步,抬头迎视她,“姑姑,有些事根本躲不了您就随我去吧。”漫菊身子怔了怔,这是一句伴随着尊敬的话,象是在劝服而不是在命令。
“姑姑。”品儿轻唤出神的她。
即使不忍,但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什么,“主子,您别忘记您还只是正六品的婕妤主子。”她缓声道出。
品儿往前跨步仰望蓝天,对,她仅是正六品的婕妤而已,可,身份的大小却代表不了权利的大小。
“姑姑,若我不在乎呢?”声音遥远的飘入她的耳里,“若我不在乎这份位呢?”她在乎的应该只有朱允的心了吧。
“主子,说笑,即使您不在乎,皇上也会在乎的。”漫菊笑着回答,显然忘记了方才的劝阻。
她微点头拉起她就往前继续行走,可在心中这时每跨出一步都代表着离死亡或者离命运的转移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