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见他说来了一批又一批的科考队,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那么多的人都去了,我们还去个屁啊?!我和胖子互相望了望,胖子朝我耸了耸肩,一起回到了卧铺车厢。
我将那男子说的事给陈教授说了一遍,他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请个向导,于是就答应了,但是答应的条件居然是从给我们的酬劳里扣这笔向导费。这老家伙说好事成之后回来就给我们每人五千块,现在居然开始抠门起来,实在令我和胖子恼火不已,但是想想他一个搞学问的老头子,又不是什么大老板,能有多少钱?再说向导费估计也没几个钱,加上向茹在旁边宽慰我俩,我和胖子心一软也就同意了,只是在暗地里骂这老家伙周扒皮一样地抠门。
到了乌鲁木齐下了火车的时候,那男子在站台上跟我们告别,走了两步又朝我们大喊:“别忘了!我叫霍耀汉,我侄子叫霍小宁,去了找他就对了!”见我们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走了。
由于那时没有从乌鲁木齐直达那里的火车,我们就从乌鲁木齐包了一辆中巴,崎岖颠簸了一天多,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总算到了若羌县的“喀尔达依”这个地图上都找不到名字的小地方。
据司机讲这里离楼兰已经很近了,再往那边深入就是罗布泊腹地了,以前过往的商旅都对它绕道而行,连听都不想听见“罗布泊”这个名字,更别说走进去看看。
我们疲惫不堪地下了车,在当地一个村子里住了下来。
这里房子多是用古老的技术修盖的,将草木灰和上些黄土,倒上些水这么一搅和,就砌成了眼前这一栋栋低矮的黄灰色的民宅。
从张骞出使西域那时起直到,这条位于丝绸之路上的古国就已经是维、汉、以及一些其它的少数民族共同居住的地方了。
现在依旧是这样,街上三三两两的维、汉生意人还在做着日落前的最后一笔生意,卖沙瓤大西瓜的,卖吐鲁番葡萄的,卖香喷喷的烤羊肉串儿的,还在奋力地吆喝着。我被一个维吾尔老人摊上的英吉沙小刀吸引,上前挑了一把。
据说这刀子极其锋利,而且削铁如泥,老人见我将信将疑,顺手抄起旁边一截已经砍的全是豁口的生铁,拿起我这小刀就砍了上去,顿时火星四溅,每砍一下生铁上就出现一条深深的口子,我这才心满意足地交了钱,将这把刀身细而长,刀把镶嵌着各种人造宝石的刀子**了皮套,别在了腰上。
我都不用去找胖子,就知道他在一旁的烤肉摊子上狼吞虎咽,我和向茹坐下来吃了一些,味道确实异常香辣,叫陈教授他们过来一起吃一些,却发现他们已经回到旅馆里去了。考虑到明天就深入罗布泊,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赶紧买了一些当地维吾尔族的“馕”,就是像烤饼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放几千年都坏不了,新疆各地都出土过两千多年前的“馕”,依旧完整如初。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按着那男子给的地址,去前面的村子找到了他的侄子霍小宁。
小男孩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可是说起话来就香喝了香油一样,溜须拍马,哄的大家一阵阵地大笑,看的出来,陈老爷子也非常喜欢他。
陈教授觉得东西太多,问霍小宁能不能租几匹便宜点的骆驼来?霍小宁说他没有骆驼,但可以找和他一起的老搭档才行,价钱可以帮我们讲讲,我们就同意了,在原地等着他。
我们在村口望着远处那一片苍凉的荒漠不住地赞叹,忽然我感觉背后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一个沙哑而颤抖的声音说道:“去不得啊,去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