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头将我们送到了陈教授那里,只见他们已经要整装待发了,见我们来就催促我们上车。老钟头依依不舍地和我们挥别,虽说才认识这么两天,但是我却觉得他这个人,身上固然是有十足的奸商气,心地却是极为善良的,不由地眼睛有些湿润,回头看看胖子和向茹,也跟我差不多。
上了车,陈教授挨个儿将他的几个学生给我们介绍了一遍。一个留着文静的剪发头的戴着眼镜的女孩叫宋碧君,那个同样戴着眼镜的文绉绉的奶油小生叫郝卫国,一听就知道是**时期改的名字,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瘦小的小子叫周大伟,听宋碧君他们都形象地戏称他为“小胡子”,却让我想起了《水浒传》里的‘鼓上蚤’时迁。
我看了看陈教授他们的装备,虽不多,但齐全的令我们惊讶。洛阳铲、探针、德国手铲、苏联指南针、从大到小应有尽有,大都是舶来品,我以为我和胖子去新买的“头带式”头灯就够撑头的了,最起码也要比上次那个笨重的矿工帽要好的多,没想到他们的头灯却比我们的还要小,还要精致,真货比货得扔啊,我和胖子互相吐了吐舌头。
我们先坐汽车到了北京,又从北京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到了乌鲁木齐,途中那个叫郝卫国的小子不停地跟向茹说着话,向茹却有些爱答不理的样子。
那个外号叫“跳蚤”的周大伟,两个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直坐在陈教授的身边,不停地拍着马屁,说的老爷子一个劲儿地乐。
宋碧君话不多,一直在看一些考古方面的书,说是准备写博士论文答辩,时不时透过火车窗子看看外面雄奇的西域景色。
列车路过嘉峪关的时候,我们都被这万里长城的最后一个关隘所吸引,几乎全列车的人都挤在窗户跟前看着。
无垠戈壁,漫漫黄沙,一座由朱元璋下令修造的雄关屹立在这夕阳西下的河西走廊上。这座雄关在这里一守就是四百多年,经历了多少风雨沧桑,沧海桑田的剧变,谁也说不清楚。我不禁想起那楼兰古国,在亘古不变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辉煌了三千八百多年,现在又该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呢?
陈教授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我不想打搅他,就叫上胖子去两节车厢中间抽根烟。
我和胖子刚站定,旁边先来的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就笑着递了两只烟过来,说道:“来新疆旅游的吧?”
“呵呵,是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接过烟笑道。
“我看不像啊!”男子诡异地笑笑,浓眉下的两只眼睛朝我们盯着。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和胖子都有些警觉。
“你看你们几个人,大包小包的,谁旅游带这么多东西,又不是搬家,哈哈!”男子朝车厢里我们的行李那边努努嘴,笑了。
好眼力!我心里暗叫道,接着问:“你有什么事吗?”见胖子在一旁对他怒目相视,我赶紧将胖子挡在了身后,生怕他乱了大谋。
“其实我没什么恶意,你们要是探险队,我倒可以帮上你们的忙。”男子也对胖子的表情有所察觉,赶紧笑着说。
“哦?你能帮我们什么忙呢?”
“不是我帮,我有工作,是搞石油勘探的。我侄子倒是能帮你们的忙,这两年刚改革开放,大大小小的探险队,考古队,都往新疆沙漠里跑,他们村里离沙漠不远,村里的人都搞起了第二职业当导游捞点外块,我侄子精通维、汉两种语言,还会点英语,接待了不少外国客人。你们要是去那里探险,就按我写的这个地址找他,说是我推荐你们去的,他肯定给你们优惠!”说罢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我,我看了看上面的地址,确实离罗布泊很近,就装在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