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众人都吓了一跳,回头只见一个瘦小的老太太佝偻着背,拄着胡杨木做的拐杖颤巍巍地站在那里,用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冲着我们。她那干瘪的脸庞,皱皱巴巴的嘴唇,银白的长长的散发,和那双布满血丝的犀利的双眼让我们觉得无比诡异。
“您刚才说什么?”陈教授先开口问道。
“去不得啊!”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就说我们去不得?”郝卫国问道。
“嘿嘿!嘿嘿!我知道,你们要去送死!”老人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这话不仅使我们莫名其妙,更怀疑她是个疯子。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郝卫国平时文绉绉的,头发梳的锃亮,现在却大概想在两个女孩儿面前想显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突然上前对这老太太喊道。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见状赶忙和陈教授将他拦住,对这老太太问道:“你再说清楚一些好吗?”
“嘿嘿!它们饿了好久啦!正在咬着太阳等着你们哪!晚上可要吃个饱啊!嘿嘿……”老人语无伦次的话更让我们觉得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地站在那里,他却迎着炎热的漠风颤巍巍地走向了村子里。
不一会儿,霍小宁就领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维吾尔大叔来了,后面还牵了四匹高大的骆驼。向我们介绍说这个大叔叫买买提,他曾经带两个考古队深入过罗布泊,见过他们在那里搞考古工作,不过这个大叔就是汉语讲的不太好,所以才总和霍小宁做搭档的。
买买提跟我们说道:“你们跟着我走,我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不然嘛我就不干了。”
我们心想我们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跟着你们走跟谁走?于是就没有反对。
大家一路上向他们打听着那里的情况,当我问道刚才那个村口的诡异的老人是谁的时候,霍小宁皱了皱眉头,用维语跟买买提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然后告诉我们:“那老太太就住在村子里,她的儿子几年前带着一个日本的科考队,一共十几个人,去了罗布泊的深处寻找楼兰古国,却再也没有回来,从此以后她就变的疯疯癫癫的了。”
我们没再说什么,大家一路无语往前走着,而买买提则坐在驼峰中间上弹起了“热瓦普”,一种维吾尔族特有的跟琵琶很像的乐器,和霍小宁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歌,丝毫没有什么顾虑。
中午沙漠里的太阳令人抓狂,连买买提都不住地小口小口地喝着皮囊里的水,更别说我们这些远方来的人了。
胖子抄起昨晚买的西瓜,拿刺刀轻轻一劈,那瓜就喀嚓一声裂开了,露出里面鲜红的沙瓤和汤水,大家见状一人一块吃了起来。
我将我的那块给了向茹,她可能是昨晚受凉了,戈壁里的夜晚不像内地,白天让你热的发晕,晚上让你想盖棉被,沙漠里更是这样。
胖子吃完将西瓜皮往后一扔,我连忙说道:“别乱丢!”可是他已经扔了出去。
“怎么了?当年老子在城里下馆子都不要钱,何况吃你几个烂西瓜!嘿嘿!”这家伙吃饱了就咧嘴一笑。
“沙漠里吃完西瓜,不能乱扔西瓜皮,这不是素质不素质的问题,事关乎后来人的生死,懂吗?”我上前将他和大家扔的瓜皮捡起来,按原样拼好,扣在一株“骆驼刺”的下面。
“吃完西瓜后扣起来,一般往来的人要是就差那么一口水可以活命,那找到了这些瓜皮,就真的可以延续他们的生命了。这是条不成文的规定,也算是沙漠里的讲究,明白嘛你?”我朝胖子说着,他摇摇头,冲我吐了吐舌头。其他人听了这一番闻所未闻的言语,也都用茫然的目光望着我,唯独陈教授和买买提冲我笑着,赞许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