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的封地还未定,安王监国虽无权处置手足但封地之事还是有话语权的,我要襄州,云州,尚辉州。”这三州范围不大田亩质量中等人口也不多,然而正好呈拱形护卫在洛央与熙泽州之间,与沧夜相接。
“好。”绮里然答应的很痛快,倒让怀熙怔了一瞬,只见他端了一杯清梅茶来慢慢饮着,“你与我同出洛央皇室,我怎能不应你。”更何况……他敛了眉眼,将之后的话也收敛回去。
一顿饭吃的心思各异。绮里然告辞时怀熙还沉沉深思着,只让白芨替她送客。
走之前绮里然似无波澜的眸子将怀熙的模样凝固了片刻,又似无意间略过一旁的叶初晓,转身出去了。
白梅收拾碗筷的时候见怀熙碗里还有好些平时爱吃的东西没有动,不由惊奇,转头要问白波却见她也沉默不语,白梅只好拖了白沫出去问缘故。
怀熙方才突然想到,雍延昱并不如外表那般是个文弱之人也并不像世人所说是个为美色所惑的昏君。相反,他是很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最后亦是很清醒的下了决断。
将枫、越二州割给了阿泽,并下旨不得追究,看起来似乎是深情到为梦中人连容身之地都想好了,实际上却是置阿泽于危险之境。
一来雍连慕绝对不会任由枫越两州划给一个夺去他兄长性命让沧夜国受辱的人,二来熙泽州虽与三国接壤四通八达乃是重要之地,得之甚利,但这毕竟是双刃剑,如果沧夜重阙洛央联手,三方合围熙泽州必定无法立足。到时候阿泽必然不愿降于他人,他是风华无双的九霄玉镜,怎可能为了活命而屈于人手困于囚牢。
那时,他必然会自我了结。
想到这里怀熙不禁打了个寒颤,雍延昱表面施恩退让实际是在布局逼死阿泽啊,如若不是没有料到她的身份以及她与阿泽的牵扯之深,恐怕现在……
芍药见她似受凉发冷,连忙让人又添了一个炭笼来,又将大氅给她披上。
怀熙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雍延昱一开始就料想到阿泽定然会以熙泽州之利逼的瑜芷国任由他处置,到时候得瑜芷国定然会如探囊取物一般顺利。
雍延昱这是把所有的都还给阿泽了,该得的名誉该享的尊崇都还给他,然后紧逼着他走着自己的路,到阴间重聚。
怀熙面容一冷,她的男人,他活着没得到,死了更休想。
“准备准备,我们明天一早去云州。”云州是离沧夜最近的一处,正好出于熙泽州沧夜国之间,她要亲自前去才能放下心来。
“小姐?”芍药海棠几个不明白小姐怎么突然要去云州,云州离这里少说也有六七天的路程才能到,不说别的,光是她双身的状况就不应该去那么远的地方。
“夫人是不相信安王所说的?”一直安静的白波忽然问。
怀熙摇摇头,她不是不相信绮里然而是不相信皇家,雍延昱和雍连慕同胞所出患难与共,两人的信任不言而喻,但结果呢,雍延昱的死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雍连慕身上,即便两人再相信彼此,人心又岂能轻易参透的,更何况是人人垂涎的权力诱惑?一步错步步错,那是她的阿泽,她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