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祐泽被她盯得许久,只好抬起眼来问:“怎么了?”
听他这么一问,怀熙脸上又浮出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来,“那个……阿泽,你还有钱吗?”
他看着她,不说话。
怀熙等了三秒,下定决心,一闭眼快速地说:“我还想吃一碗。”说完脸颊上腾起了红晕来,头低低埋着眼睛却偷偷地瞄他。
景祐泽心中笑叹一声,转身让老板再上一碗,这次端面的是老板娘,看到居然是个女子要的第二碗,忍不住笑出声,“姑娘好胃口。”转而看到女子身边的男子,不由睁大了眼赞叹,“先生好风姿。”
这两句夸奖合在一起,让怀熙又一次感受到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让她觉得更不好的同时懊悔一时嘴馋要了这碗面。
“小娘子胃口好,身板生养娃儿也是好的,先生有福了。”
“咳咳”怀熙一口汤汁从嗓子里激动地涌出来。老板娘嘴里笑着说,“小娘子害羞了,慢点不急。”转身就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她心里那个悔啊,这算是报应么?刚评价完那小姐的身材就被人评价回来,还带着这么浓重的色彩,让她好想买块豆腐砸晕自己得了。
景祐泽看她脸上的红晕正如芙蓉花开,心里好笑却也不火上浇油,如玉的手指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怀熙偷偷瞟了眼他,看他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只是手指有点不听使唤拿不稳筷子,怀熙心里恨恨地鄙视了一番自己勉强地吃完了面。
吃过饭,日头也差不多快要下去了。景祐泽雇了辆马车载着两人回家。
怀熙抱琴坐着,奇怪地问:“我记得你不是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吗?”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好歹了解了些他的生活习惯,这点是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这琴放的位置不是善琴之人的作为,琴身洁净无瑕疵琴弦上却落有灰尘,由此可见这只是个风雅摆设。”
他缓缓道来,怀熙觉得这个时代真是白瞎了他那双钛合金眼,要是放在现代保准能做个甲级医院的外科医生。
走了一段路程,光线有些暗淡下来,怀熙忽然觉得从四肢开始,冰凉的麻木感渐渐蔓延开来,还有从心底里慢慢扩大的恐惧。景祐泽叫停了马车,对她说了句什么她压根没听到,只是感觉身边的人下了车。
那种惊恐像是黑洞一样越扩越大,麻木的感觉占据了整个神经,她感觉到呼吸都开始困难,想叫却出不来声音。
景祐泽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车里的女子睁大了眼睛瞳孔黑黝黝的,眼神呆滞没有了涟漪流霞的神采,脸色惨白发青,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那娇嫩诱人的唇儿也泛白泛青,紧紧抿着。
见过她恼见过她羞见过她泼辣却从没有见过她这般恐惧。他连忙为她切脉,问道:“怎么了?”
看她没反应,蹙了眉头在她百会穴风池穴和大椎等几处运力按压。
过了一会她终于有了些反应方才停下了力道,没想到腰间一紧,是怀熙猛地抱住了她,下意识想推开却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要推开的手转而放在了她的背上。
怀中的人呜咽一声,“不要再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