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别担心,言丫会好起来的”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因为小语失踪难过,也不会忽略言言,连言言感冒这么严重都不知道。呜呜~大嫂,我肯定是最失败的阿妈了。”伴随着女声低低的哭泣。
是谁,是谁在耳边说话,为何声音这么熟悉。
莫言努力想睁开眼睛,只可惜这个平时跟呼吸一样简单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艰难无比,头晕晕沉沉,四肢无力,眼睛又干又涩。
因为睁不开眼睛,莫言不自觉皱起眉头。
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言言不怕,阿妈在这里。”一边说一边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
阿妈,莫言在心里念着。能梦到阿妈真好,莫言如是想。
“哚哚哚哚…”连续不断的声音传入莫言耳朵里,迫使她从沉睡中醒来。
什么声音,莫言迷迷糊糊的起来,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循着声音走去。
看着眼前的画面,莫言一阵恍惚。是自己还在做梦未醒么。尘封已久的记忆穿越时空而来,与现在的画面重叠。
一盏墨水瓶做成的油灯散发着昏暗的光,年轻的妇人就着这昏暗的光忙碌的剁着猪草,一捆捆野生的猪草就由长枝阔叶变的细碎。
“阿妈。”莫言喃喃的念出声。
声音虽轻,肖兰却立刻听到了。
“言言醒了,头还晕不晕,饿了吧,灶锅里还热着饭菜,赶紧来吃。”肖兰看着门边的莫言,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
就着腰里的围裙抹干净手,走到莫言面前,用手碰了碰莫言的额头,再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退烧了就好,退烧了就好。”肖兰松了一口气。
莫言却被肖兰手上的温度灼烧到了,迷惘的眼睛乍然睁大,刚刚那只手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真实。
这难道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正正现实的存在?不着痕迹的掐了自己一把,痛!
惊喜来的太快,心跳都出现了瞬间的停顿。
身体先于自己思想一步扑上去抱住肖兰,嘴里不停的喊着“阿妈,阿妈,阿妈。”
肖兰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赶紧抱住扑到自己身上的女儿,坐到小板凳上,将莫言移到腿上坐着,一面用手轻轻拍着莫言的背“在,阿妈在这里呢,言言怎么了。”
随着肖兰的动作,莫言发现自己居然坐在阿妈的怀里,这才发现自己缩水的身高,小脸悄悄的红了。
虽然有点别扭,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更舍不得阿妈的怀抱,这久违的温暖。
“阿妈,我想你了。”
“呵呵,言言什么时候偷吃糖了,嘴这么甜,睡了一天就知道想阿妈了。”
对于我来说是十几年没见了啊。
阿妈,你可知,在自己一个人生活,独自奋斗的十多年里,无数个不眠夜,我都看着你的照片这样叫着你,想要感受您依旧陪伴在身边,却只能一次次流着眼泪睡去。
阿妈,你可知,在每一次知道有人因我而自杀,良心受到谴责就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是您临终遗言支撑着我的脊梁,让我不放弃。
任由自己赖在阿妈的怀里,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搭在阿妈背上的自己的手,不是熟悉的白皙修长,指腹长满厚茧。也不是白白胖胖如莲藕一般,而是纤纤细细的,更因为长期在野外玩耍,被太阳晒的偏黑,指甲缝里更是留有少许泥土。
今天晚上一定要将自己好好洗洗,莫言坚定的在心里决定。
“咕噜~”莫言的肚子提醒着它的存在,
“哎哟,我的言言饿了。”肖兰怜爱的笑看着莫言,并且起身准备抱着她去厨房吃饭。
莫言赶紧从肖兰身上溜下来,刚刚在阿妈怀里赖着还能安慰自己是许久不见的情不自禁,如果再让阿妈抱着自己走路,那就真的会不好意思了,毕竟内里是接近三十岁的灵魂。
肖兰将锅里热着的饭菜端出来,放在灶台上,顺手将一条高登子放在灶台侧边,让莫言坐上去。
吃着碗里的饭菜,莫言再一次红了眼睛。熟悉的味道,自从阿妈去世后再也没吃到过。
不想让肖兰看出异样,只好将头埋在碗里,大口扒饭。
“吃慢点。”
肖兰从筷笼取出一双干净的筷子,给莫言夹菜,直到菜将米饭盖住才停下来。放下筷子,又拿出杯子给莫言倒了一杯开水。
饭后让阿妈给自己烧了一锅洗澡水,然后将自己好好洗刷了一遍。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现在的自己才七岁,正在上小学二年级,弟弟是半年前走丢的。
上辈子自己辛辛苦苦卖命十年换来的地址,牢牢的刻在心里。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毕竟中间隔着二十年的时光差距。
不过莫言心里面还是有一丝奢望的,毕竟那个地址是一条未拆迁的老街。必须找机会去看看,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弟弟找回来。上一世,阿妈的病本来没有多严重,就是因为弟弟的走失而觉得对不起阿爸,对不起弟弟,心情郁结而越来越严重,直至身亡。
想起阿爸,莫言又觉得不甘心,阿爸是在一年前,县里修筑大桥的时候不慎掉下水,被河水冲走的,大家都说这必是活不成了的。阿妈却不相信,坚信阿爸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如果再重生早一年,是不是可以改变结果,阿爸不会死去,弟弟也不会失踪。虽然明知道能重生回现在已经是别人对自己的恩赐了,可是心还是有点不甘。
又想到自己重生的契机,神秘人对自己的要求—灵木法诀。那究竟是什么呢?听起来像是小说里常说修炼成仙的口诀。
可是莫言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毕竟这是神秘人对自己郑重提出的交换条件。有条件说明有所求,只是现在不知道求的是什么。
既然睡不着,莫言干脆根据口诀提到的姿势坐好,感受空气中所谓的木灵气息。
一个小时过去,什么也没感觉到,反倒自己腿都坐麻了,还差一点睡着。
既然如此,不如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