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以坐在这别致的女子闺房，静静地饮着茶，一品纱帘将房间隔起来，隐隐能看见内间躺在架上的古筝。
“少有大家闺秀来青楼还面不改色。”安静的房屋传出一个飘渺的女声。
姬以放下茶杯看过去，从闺房东面屏风里走出来一个美艳的女人，脚踝出的铃铛叮铛作响，红唇欲滴，细长的狐狸眼勾人，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一身红装，半露胸前的雪白，青丝散乱的用一只玉簪插稳。
姬以看见输老千，不，京都最大青楼的红牌宁语，愣神。
“怎么了？小丫头被姐姐迷住了？”宁语靠近姬以，手轻轻抚上姬以的脸，妖冶惑人。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原来，青楼女子还可以这样。
宁语见着姬以不知道在想什么，收回手，没了戏弄她的乐趣，坐在姬以身边，趴在桌上认真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在她看来小丫头的女子。从她行为举止来看，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很漂亮的一个娃娃，不过十来岁，已有了倾城之态，只是也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眉目间却缠绕着淡淡的忧愁，让人忍不住想拂去。
“你怎么发现我是女人，我在赌坊待那么久都未曾有人发现过？”她对面前着半大的孩子很有兴趣。
姬以偏过头看着她，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他们只是没注意，其实不难发现。”
“哦？”
“你表面看上去是个乞丐，很脏，可你除了衣衫，露出来的部分都很洁净，虽然你比祖义一般女子都高，但不管怎样女子的身子要比男子身子纤细很多，你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听见姬以说话，宁语捂着嘴笑起来，“小小年纪哪知道那么多男人女人的事，你怕是现在连男人是什么东西都不知，怎么？想试试？。”
姬以紧抿嘴不说话，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宁语，表情严肃。
这孩子……宁语停止笑，直视姬以，“你的名字？”
“姬以。”
“哈哈，现在千金小姐喜欢这么玩了？”宁语一听见姬以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谁，在祖义京都谁不知道姬府小姐的名字。
姬以拿起一个杯子，倒了茶。
“宁语，我活在这世上并非那么容易，我不止要掌控我自己，我要掌控所有人，我要讨回我所有一切！”
烛心发出滋滋的响声，整个房间混混暗暗随着烛火的闪动，交替。
宁语怔怔地不动，眼前的人完全不是一个孩子，眼中的仇怨谁造成的？“为了什么？”
“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意义。”
宁语愣神看着她，她完全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而且是姬府受尽宠爱的小姐，连及第的时候都还未到，这想法从何而来。
“宁语，我想你帮我。”
宁语盯着她，“如何帮？”这话她已经不止说了一遍。
“我要学你如何惑人，你的武功。”姬以拿起宁语肩上的一缕青丝，“我不需要很多武功技巧，能直接杀人就行。”
夜深，站在青楼楼上的女子挥着手帕，招揽着男子进来，不少女子大胆的拉上路上的恩客，半露酥胸，轻纱将身体若隐若现，似无骨的靠在男子身上。青楼里面四处充斥着女子娇笑的声音，和男子放在女子身上猥亵的手，这**的地方似乎与宁语的房间隔绝。
“王公子想找我们家语儿，明日得赶早了，今晚呀语儿被另外一个公子包了。”
清脆的古筝声从不断散开来，“咚。”轻扬的曲子出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宁语回过神，悄悄看了一眼纱帘外的人的脸色，收回心思慢慢又扬起悠扬的琴声。
“咚！”又深深一道刺耳的声音。
宁语看着古筝上断了的弦，耳边突然响起外面人放下杯子的声音，宁语回过神身子不住地一颤，马上站起来，走出去，低下头单膝跪在磕下茶杯的男子脚下，身子还在忍不住颤抖。
“主子恕罪。”
男子没说话，宁语根本不敢抬头。
“难得一首曲子被你弹得不三不四。”男子富有独特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语气不咸不淡。
“请主上恕罪。”宁语头再往下压了压。
男子不再说话，宁语也不敢乱动，房里漂浮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宁语皱了皱眉，猛地，伸手捂住胸口，血腥在口中扩散。
宁语忍不住苦笑，几次张了张嘴，才慢慢开口，“属下今日认识一个小娃娃，十来岁，她要属下教她如何魅惑人，教她武功。”
男子沉默。
“主上……属下有个问题想问主上。”那股压迫她的力量渐渐消失，呼吸也变得顺畅了。
“嗯。”男子轻哼一声。
“主上做的事，所有的一切为了什么？”
良久，男子都没开口。
宁语在以为男子不会开口的时候，男子突然站起来，不含任何感情的声调，说道：“寻找下一个乐趣。”
宁语想着男子的话，男子再次开口，“你好好教他。”
“主上……”
宁语再抬头，房间里已经没了男子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