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以回到姬府，免不了被颜尔说一番，颜尔哭哭啼啼地说了一个时辰才罢休。
姬以正在收拾的时候，听颜尔说姬老太今日在祠堂诵了一天的经，姬以又赶了过去。
颜尔举着灯笼，丫鬟站在祠堂外见姬以前来，给姬以开了门，颜尔跟着门外的丫鬟站在外面。
老嬷站在姬老太身边，姬老太跪在软垫上，口里不停诵经，手里的佛珠跟着转动。
姬以看了一眼面前一排又一排立在祠堂中央的姬家祖宗，上前拿了三根香，跪在姬老太身边，拜了三拜，老嬷接过香，插上香炉上。
“以儿，这几晚祖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这个梦很长很长。”
姬以转过头看着姬老太，姬老太并没有睁眼，倒像是自言自语。
“祖母做了什么梦？”
姬老太睁开眼睛，看着姬家的老祖宗。
“我做梦啊，梦到你在不停地哭，哭得很厉害，祖母怎么劝都劝不了，你像是根本听不见祖母的声音。”
姬以伸手扶起姬老太，将姬老太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笑了笑，说道：“祖母，以儿已经不是那个还经常哭的小孩了。”
“你先是哭，然后你嘴里还在喊救命，祖母想伸手抓你，你抓不住祖母。”姬老太手里的佛珠转的急切，另一只紧紧抓着姬以的手。
“你还在哭，之后你满脸是血，连流出的眼泪都是血。之后，我看见了熊熊大火，你就不见了，祖母再也找不到你了。”
姬以心头狠狠一颤，瞳孔极度收缩。
老嬷看见姬以的神情，轻声地说：“夫人，你吓着小小姐。”
“没事没事，是祖母做梦吓着我们家以儿了。”姬老太也看见姬以表情不对，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
姬以吸了口气，抬起头，“祖母，以儿想去佛寺。”
“怎么了？突然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姬老太满意的皱起眉。
“我想去陪陪外祖父，做梦梦到娘亲了。”
“那老头子……哎，就怕你这身子受不了。”姬老太想起姬以的外祖父忍不住叹息。
“以儿只是舍不得祖母。”姬以扑到姬老太的怀里。
姬老太哈哈一笑，眼角不知不觉渗出眼泪，“我家以儿终究要离开祖母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烛火刚刚烧尽的时候，姬以就带着颜尔离开。
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马蹄溅起地上的尘土，马车离开了京都的城门。
“小姐，为什么我们要那么早离开，太夫人都还不知道。”
颜尔在一旁收拾包袱，放了一盘点心在身旁软塌上的桌子上。
“祖母她知道的。”走的时候老嬷来叮嘱。她知道祖母一夜没睡，她那么早离开本想不和祖母道别，却苦了这老人。
“倒是小姐你，说去佛寺就走，你说梦到了夫人不是编的吗？”
半晌没听见人说话，转头就见姬以已经闭眼休目，嘟了嘟嘴讨了个没趣。
马车已经跑到郊外，这是颜尔第一次出城，自然欢喜不已，掀开窗布，伸着头往外瞧，郊外充满了自然的味道，眼前的景色都是颜尔不曾见过，欢快的对闭眼不理她的人说：“小姐，我想出去和车夫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