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走南闯北,白清清临死之前,还是回到了出生之地。
路边的鲜花,稀松的野草,修剪方圆有制的常青树,绿得翠,鲜得艳,一切生机盎然,美得很。
街道旁的咖啡店,熟悉的脸换了一个又一个,浓郁香醇的味道却还是如此沁人心鼻。
路上行人冲冲,摩肩擦踵中自顾不暇。巍峨的高楼大夏,曾经叽叽喳喳,一个按钮,一点等待,一路畅通,登上顶楼,如今,白清清仰着头都望不见彼岸。
B市医院,单人病房内。
透过窗外,蓝天没变,白云没变,白清清知道自己也未曾变过。
“当年的真相?”白清清还是望着蓝天白云,像极了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是你失踪的事吗?”
“对。”黄伟业被黄大忠养成了惜字如金的性格。
“那我简明扼要的说了,你的失踪是我一手安排的。”白清清稀松平常的话杀伤力却不是一般的大。
“我猜到了,可是我就是猜不到你这样做的原因。我验过DNA,我们百分百是母子。我想,你是因为恨父亲,而我是父亲的儿子,你才迁怒到我的身上的吧。”恕黄伟业不孝,在他看来,面相丑陋的黄大忠能娶到白清清这样貌美的女子肯定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嫁给他是出于我的自愿。至于为什么那样做,只是你太碍眼了。”
“我碍眼?”黄伟业的气息越来越不稳,“白清清,我可是你得儿子啊!”
白清清的呼吸也有些不顺,却还是憋着气说道,“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才下不了手。”
“下手?”黄伟业默默念着二字,突然失声尖叫,“你是要杀了我。”
“有过这个想法。”白清清回答像是回答今晚吃什么那么简单随意。
“可是我没死,你失望了吗?”十五岁的少年,在至亲的面前,眼眶渐渐红了。
“不失望,反而很高兴。”白清清露出笑容,“临死前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听好的。”
不是因为是儿子存活下来高兴,而是临死前有人陪她说会话而高兴,黄伟业心中的苦涩说不出。
黄伟业渐渐奔溃,“那你爱过我吗?”
“爱,你是我最爱的人。”白清清确信。
“真好。”黄伟业在心中念着,嘴上问着,“白清清,你可曾有后悔过,哪怕只有一秒?”
分别太久,白清清又对黄伟业做过那档子事,“妈妈”,黄伟业真的叫不出来。
白清清抬头看着蓝天,湛蓝清澈,笑了笑,“我只是走自己的路,我坚定,我坚信。”
“即使那里是地狱,你也要勇往直前吗?”到了最后,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在黄伟业看来,白清清选择了一条通往地狱的死路。
“是不是地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认为过得很好。”白清清也是个倔强的。
“自认为过得很好,那当初为什么又祈求父亲,要跟父亲破镜重圆呢?”那会儿,黄伟业刚刚被黄大忠寻回,吃喝不成又担惊受怕而整日迷迷糊糊,某日起床隐约听到了白清清和黄大忠的谈话,黄伟业过去只当是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