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示意我在他下首坐下,并挥退所有的侍人。
“俞全说,今日,长安像朝阳,嗯嗯,眉宇间确实有几分袅袅的影子。”他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不过,朝阳做你这样打扮时,可不是这性子,上房揭瓦,无恶不作。”
“噗嗤!母后曾经这般活波。君父你可知道,柳妃就是这样评价执儿的!原来症结在这里。”掩嘴而笑,要不是君父此般说,还真是无法想象端庄大方的母后是个跳脱性子。
“哈哈哈哈!你可是变相说你母后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笑得愉悦,眼神又有些迷离,似在追忆。
看他心情大好,我盈盈笑意的对他说:“回禀君父,长安什么也没说!”轻声一叹,君父还是老了,尽管如刀削的脸庞尽显帝王威仪,几丝白发反而增添了几许严厉,可是嗓音不再雄浑,身姿也透着沧桑。
玩笑过后,他递给我张折子,是司马大人沈万林的奏折。不长,意思也很明显,请求君父给泽之和我赐婚。
他凝视着我,慈爱的说道:“刚想传召你。沈家门风清廉,沈夫人又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而泽之那孩子与你从小就相识是不是?相貌人品无可挑剔!长安,你母后为你改名长安就是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平平安安,嫁做沈家妇一定会很幸福的。这样,你母后也就能瞑目了!”
泽之,不知道为何君父提及泽之,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压抑、痛楚让我有些呼吸困难!我怎不知泽之是良人,这些年的情谊点点滴滴我都铭记于心,他多年来的默然守护,他说流水浅浅,他赠我的这份深情。我多么希望能够成为他的妻,调羹洗衣、生儿育女、携手白头,只是,只是,轩辕长安今生注定要辜负于他了!
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正大殿中央,缓缓跪下。
“君父,我不嫁!”话一出口,便没了回旋的余地,思及此,清泪落下。
君父不解,急急的问道:“为什么?难道长安另有心上人?”
“君父,您认为我和安执谁更似母后?”擦干眼泪,母后曾经说过,端正典雅的女子才更能让人信服。
“论面容,你有六分像,稍加打扮,可有八分。论性子,你可是一分不像,你母后凌厉决绝,敏阳则有九分像朝阳年轻的时候。你的性子和你父亲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么,请君父下旨,长安愿意代替安执去往北漠和亲!”短短的几个字,我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胡闹!胡闹!长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君父发怒,拍的桌子阵阵响,桌上的杯子被他扫翻在地,俞公公也因为殿里的动静疾步走了进来,惶恐不已。
“君父可还记得,嘉元十四年春日,您颁下圣旨:鸾书光赉,彰淑范以扬徽;象服增崇,端内则以持身。载稽令典,用涣恩纶。资尔长安,乃朕之义女也。天资清懿,性与贤明。宜登显秩,以表令仪。是用封尔为长安郡主,赐之金册。徽章载茂,永绥后禄。那么长安身为安执长姐,是否应该但其这份责任呢?君父下旨吧!”身姿挺立,一字一顿。其实好想问一句,不知这样的长安可有了母后的几分凌厉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