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父皇原本就有想法,只是下不了决定,凌芙跑到父皇面前说她愿意去北漠和亲,安执大闹的事情刚好又被父皇得知,两相对比,父皇认为安执身为中宫嫡出的敏阳公主,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
原来如此,柳妃这一招破釜沉舟用得真好!如此一来,君父一定会更加怜惜三公主,而安执就会被送去北漠。
“长安,昀哥哥好没用!”鼻头一酸,泪水如决堤般落下。太子哥哥从来都是巍峨伟立,除了母后病逝时,何曾如此落寞?只是身在帝王家,我们似乎早已学会了用一层又一层的皮囊包裹。
我欲说话,安执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一脸泪痕:“哥哥,你骗我对不对?父皇不会这样对我的。”
“安执,你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擦去眼泪,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搂住她,给她一些支撑,她一直都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姐姐,为什么?天朗与北漠的战争都打了那么多年,舅父一家都牺牲在那个战场,父皇凭什么认为把我送去就能永葆···?”泪眼朦胧,呜呜咽咽的说着。
话还未落音,就被太子哥哥打断:“安执!你在说些什么?”看着我的目光里有太多的情绪:难过、歉意、依赖、无奈···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是无意的。”安执反应过来,身子抖瑟,急切的说道。
向太子哥哥摇了摇头,告诉他不必担心,我没事。
拿出手帕细细的擦她脸上的泪水,像是擦拭我最珍贵的宝贝:“傻丫头,没关系。只是,君父和你一样并不认为把你送过去就能够长久的维持和平,可是,作为国君,他亦有他的无奈。身份高贵如你,方显大国风范,也更可以让北漠看见我们的诚意!不过,你放心,姐姐去求君父,不会让你去北漠的。”
“真的吗?”小丫头哭得鼻子通红,好像母后多年前养的那只红嘴鹦鹉。
“真的!”
给了太子哥哥一记放心的眼神,把安执交给他,就径直向正大殿走去。
如今正是当春时节,一路上各色的花开得好不浪漫,我却无心欣赏,倒不是因为心里满是心事,而是早已在百里姐姐的如雪院中瞥见春色,这些都如不了我的眼。念奴望向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忧,连鹊枝也受到念奴的影响,不似往日灵动,乖乖的跟在后面。不知不觉中,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正大殿。
“俞公公,可否通告一声,长安求见。”微微福身,时间过得真快,长安刚进宫时,俞公公还风华正茂,如今,已现伛偻,俨然老态。
“郡主稍后,老奴这就去通报。郡主今日装扮,像极了先皇后。”他的笑容里也有些追思,我稍微有些后悔,不该装扮来见君父的,白白又让他增添几丝愁绪。
“公公谬赞,长安怎及母后风采。”
踏入正大殿,君父的咳嗽在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看见我,微微一招手,笑着要我走近他些,一如多年以来的慈爱。
“长安拜见君父。”若是幼时,他会大步走来,一手抱起安执,一手抱起我。他待女儿和儿子截然不同,昀哥哥就从未受过他如斯的疼爱。不过,昀哥哥少年老成,也不屑于。两父子,在这点上,倒是出奇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