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栓突然顿住了脚步,担忧的看着我,“主子,上次公主就失踪过,这次又被我们送到了宋家老宅,虽然公主无恙,但是皇上害怕再生事端,把婚期提前了,典仪定在了这个月的二十六日,也就是大后天。”
怀孕后,总是很嗜睡,今日是要下山的,我还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推门出去时,王栓已经在门外等候许久了,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颊,我把手上的汤婆子硬塞给了他。
走进明觉大师的禅房,大师正在打坐,我不免要摇头叹息了,大师也就只有打坐时才最像和尚。
“小丫头又肤浅了不是?万般皆法相,身披袈裟,吃斋念佛是和尚,老衲酒肉皆食,就不能算皈依我佛了吗?”只见明觉大师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副了然于心的凝然。
我稍稍有些尴尬,“大师···”
他起了身,行至案台边,认真的点起香来,“抒儿,这次见你,你眉间郁结,郁郁寡欢,想来是被红尘往事牵绊。晨起,老衲为你卜了一卦,卦象倒是不坏,可里面还是暗藏凶机,你需切记,不强求、不执着、不怨恨。万般皆幻象,唯有本心重。”
“大师,安抒自来都是浅薄之人,怕是做不到···”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来求的也不多,可倘若连自己追求的也留不住,那这一生的意义何在?遇见即缘分,若是命定了要遇上,那我便接受吧!
明觉大师摇了摇头,双目迷离,似是陷入了追怀之中,“唉,与义熙真真是一样的脾性,一样的执拗!”
王栓进来催促我,大师才掩了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眉善目,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丝毫没有离别情绪,反而是我有了几分伤感,有种提不起劲来的感觉。
出了门,无忧先生也已经站在了寺门口,“叨扰了大师两天,无忧多谢大师招待!”
明觉大师拜拜手,“致谢倒是不用,某天老衲去到无忧山,无忧先生好酒好肉伺候就好了,哈哈哈哈!”
无忧作揖答道:“那是自然。”
明觉大师拿出一本金刚经递给我,“抒儿,看来是劝不住你,这本经书是你父亲去世后,你母亲在慈云寺誊抄的,你且拿去,无路可走时,拿出来看看,许会有用!做母亲的人了,事事都要思虑周全,切不可再冲动。有些缘分强拗不来,有些人终究已经随风散去。顺势而为,你会过的简单些!阿弥陀佛!”
接了经书,明觉大师这循循善诱、且抚且慰的言语让我动容,再也无法去反驳这位长者的教诲,让王栓抚着我,在他跟前跪下,磕了一个头,感谢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关心和照顾。
起身时没站好,一个踉跄,我身子又重,所幸无忧先生眼疾手快,和王栓一起扶住了我,才让我不至于摔倒。
明觉大师也被吓到,咋咋呼呼的将我一通好说。
这样一来二去,我倒散去了心间的一些阴郁,但隐隐有些不对劲,才发现无忧先生还是在做环保我的动作,他身形颀长,环保住怀孕的我,丝毫不变扭。意识到他的手,还在我的腰上,我赶忙抽身,虽然知道是形式所致,但是与陌生男子如此亲密接触,我还是觉得难为情,不一会儿就晕红了脸,“多谢先生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