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上,景色十分的好,白日里的雾气全部散去,站在山巅,这天下恍若就呈现在眼前,我看得入神,竟也不觉得冷,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如一只一只的萤火虫,明亮而又让人沉醉。
一件披风落在了身上,回首,却是无忧先生,想要行礼,却被他礼貌的拦住,“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先生才是客气了!不过,安抒早已嫁为人妇,先生如若不嫌,可以唤我一声安抒!”
“好!”而后就不再说话了,像是在认真的看风景。这真是一个很神秘的男人,他好似很容易出神,我暗自思索着,他总是这样,不怕别人趁他不注意偷袭吗?
我出声,打破了这静谧的尴尬,“先生和明觉大师是好友倒是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他骤然出声道:“无忧只是受旧友所托来拜访故人。”
原来他与明觉大师不是旧识,想来是我误会了,我点了点头,“能和先生成为旧友想来这个人也非常的优秀。”这确实不是奉承之语,面前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传说他学识也十分的好,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天之骄子。
“小姐夫家姓什么?”他忽而问道,这毫无征兆的发问,让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捋了捋散落的头发,轻启干涩的嘴唇,慢慢吐露出那个早已在喉间辗转千百次的姓氏,“贺兰!”
他稍稍点头,“那我便唤你贺兰夫人吧!夫人几时下山,无忧受沧浪老人所托,要去他弟子的婚礼上观礼,看夫人方不方便带给路?”
执儿尚在青州,婚期在即,怕是观礼不到了,我自不会如此告知他,礼貌答道:“乐意之至。”
如此,就再也无言,我静静的看着风景,他静静的又开始游离!
这时,王栓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急急忙忙的跑来,行至我面前,已经气喘吁吁,“主子您在这啊,害奴才好找,冷不冷啊,奴才给您拿了一件厚披风,您快围上!”
递给我的,竟是暻郎当初猎杀的那只豹子所制成的那件披风,当初,郎情妾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终究是物是人非!
解下无忧先生的披风还给他,再系上王栓拿来的这件,“多谢先生,天气冷,先生快系上吧!”
他接过也不系上就转身隐入了山林之中,只留下一个冰凉的背影,如同他那张冰凉的面具。
王栓搀着我往寺里走去,略显无奈的道:“回禀主子,刚刚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公主已经被驸马接走了!”
“曦月姑姑也拦不住他吗?”我有些头疼。
王栓小心的回答说:“驸马在宋家老宅前跪了三天,曦月姑姑之后就把公主交给他了。”
曦月姑姑这个心软的毛病怎么这么多年都还没改过来?
我不禁深叹了一口气,“执儿现在恨死我了吧?”
“曦月姑姑告诉她这是出嫁前的规矩,朝阳皇后出嫁前也是这样的,公主便没在抵抗。而驸马爷对这事也只字未提,所以公主并不知道是您安排的这一切。”
揉揉太阳穴,我觉得有些全身无力,“唉!该来的总会来,上天注定了,我拦不住,我们明天便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