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重止所述,我几人离聚居的部落还有段脚程,一群人悠悠哉哉走着,人多话自然也多,我便同重止几人搭话,借机摸清如今重睛族的内部。
重睛族人永生不老,坐化之时仍是一副年青的模样,肉身慢慢化作沙尘归于大地,魂魄散成细碎灵丝,不知要等多久,那些魂魄才会聚集,然后挑个合适的同族女性作鼎器,生养出来。
每族族长为寻可续任的领袖,除自身配偶所生养的,还需要在族中筛选有资质的小辈培养,这些小辈中将会有一位续任族长之职,余下的便司为族中长老副手,协助族长打理重睛族。
重止便是这届被挑中续任的人选之一,排行第三,同行的都称呼他为重三公子,探着同行族人的口风,不难判断重止在族内声誉不错。虽资历尚浅,然却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甚好相处。
大家伙正有一搭没一搭闲扯着,重止忽而将脚步定住,转身面向我同梵色,一手向前俯指向下。
“二位,前方便是我族部落。”
我同梵色往前踱了几步,前方谷地呈现下凹盆地状。
里头松密有序地错落着屋舍,四周的山谷壁面甚至有不少亭台小筑,或依坡而立,或傍水而成,谷壁上的河流四处蜿蜒,至盆地地面汇聚出一条,形状犹如舞姬手中的缎带,曲绕平铺在谷底,在尽头汇聚成湖泊,磷光闪烁的甚中看。
再说谷中屋舍,大都由着古木筑成,沉淀出古朴厚重,重睛族性喜红色,谷中随处可见红影涌动。
这便是度厄谷的中心,亦为谷中之谷。是为精灵气泽汇集所在,重睛族历来狡黠,早早的便将这块福地占据了,当真是得了份天大的便宜。
连梵色都不由赞道:“此处为谷中重心,为灵气萦绕之所,又隐于世外,凡世人言桃源仙境,只怕不遑如此。”
“谢过帝君美誉。”重止抱拳而笑,“这谷足有百丈深,谷壁崎岖逶迤,徒行的话多有不便,二位稍等片刻,重止唤人前来应接。”
“有劳仙君。”
重止从怀中摸出一只竹哨,叼着吹了四声,哨声尖厉冗长,直破长空。
再过半刻,忽有銮铃声起,脆而清亮,谷底处腾起一架鸾车,轿身通体赤红,木料铁器皆被刷了红漆,连着轿檐都垂着红艳艳的流苏,唯独四角挂着的青铜銮铃,厚重质朴。
鸾车无人驾驶,只曳着四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凌跃直上,没几下便到我几人跟前。
重止将手拱作一处:“度厄谷今日有贵临至,当以上上仪礼傧之,有请帝君及令妹上鸾轿,重止为二位策马。”
梵色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将拉我进轿。
唔,这只怕便是重睛族迎接贵客用的鸾车,我这位“仙姑”顶着狐王师妹的头衔,甚矜持地朝着重止递了个谢过的神色,借光正正经经地踏进去了。
重止随即坐上辕座,架着缰绳调转马头,四头枣红马应势齐齐跃起前蹄,引颈高亢,嘶鸣声透彻谷底,引得谷里人群攒动。
车厢里头就我同梵色,位置甚宽敞,我俩人刚正坐时不巧正逢外头重止策绳驾马,那四匹马性子烈得紧,震得车厢猛然作一晃动,再而……再而悲剧发生了。
唔,车厢晃荡之时梵色不慎辗住我一片裙裾,话说这原也无碍,碍就碍在梵色辗住我裙裾的同时还撞着了我肩膀,梵色那么个大好青年都被震歪了更何况分量轻轻的不才在下,于是乎我顺势也跟着歪了,歪到一半发觉裙角一紧,再而两人齐齐叠在一处。
我后悔今儿个挑了条束胸襦裙,发自内心的。
那一脚直接将我胸口处的缎带扯松,胸脯处歪出半块白肉,梵色跟我一同跌倒,身形直接扑在身上,脸面正好死不死地贴在我胸脯上……唔……贴在本帝姬春光乍泄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