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之上了车,靠着门边轻轻坐下,转眼看了眼身边的许念清,淡淡的香草味随着窗外的风飘了进来,很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香草味的香水夹着淡淡的体香,可这味道却跟之前墨兰的味道不太一样。他转了头,回忆起跟墨兰在一起的种种场面。
印象中的墨兰并不是特别出众的女子,不太惊艳但属于耐看的类型。很多年前的某个午后,他休了假,傻愣愣地跑到了宜城最大的孤儿院。在跟孤儿的相处中找到了消失已久的爱和温暖,也就在那个午后他见到了做自愿者的她。不太漂亮但挺耐看,一双泛白的球鞋,一套灰色休闲运动衣,随意扎起的马尾,白皙的皮肤,素面朝天却依然活的像向日葵一样,高傲充满自信。
也许就是那样的高傲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么多年,一直紧闭的心被她打了开来。那一望竟然害他得了相思病。想尽办法打听她的住址,用尽各种手段把她弄来自己的公司。只为那惊鸿一瞥。
墨兰比他想象中要冷漠的多,尽管自己的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可她仍旧对自己不温不火。
沈建之抬眼看了看前面,司机正认真地开着车,没有一丝丝偷听的迹象。
他大了胆子,伸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许念清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热,转眼却看见沈建之一脸温柔地看着她。那神情,就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液中。
司机的技术还算可以,在滴滴声中快速地往那沈家祖屋跑去。
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沈家的地盘。
很远就望见了一大波绿色的草坪,被那铁栅栏围在了一栋雄伟的欧式建筑面前,铁栅栏距那欧式建筑足足有百米远。大型的庄园,像是童话里的城堡。
司机径直开了进去。
未见任何障碍,这样简陋的“安保”确实跟那豪宅搭不上边。
大理石台阶上,穿着白色围裙的中年妇女欢快地开了车门,见到她的一瞬间有那么片刻的惊讶,随即恢复了笑容:“墨小姐,欢迎你。”
许念清有些疑惑,这个人,她并没有见过,她怎么知道她是谁呢?
沈建之早下了车门,见到她倒是开心不已。“徐嫂,你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被唤着徐嫂的人,见他下来,开心地拥抱了他,两个人,亲密的不像主仆,倒像是家人。
“沈先生打电话叫我来的,说是少爷您今天会回来。我寻思着你可能要带重要的客人回来,就先做了一桌子菜等你们。”
中年女人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一个劲地盯着她看,打量的目光里充满了疼爱的味道。“慈祥”,大概是她能想到的第一个词语。
“这位一定是墨兰小姐吧?”她突然走到她跟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许念清紧张地看着她,实在不知道她究竟想怎样,这个女人似乎太过怪异。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她并没有踏进沈家半步,也没有见过眼前的她,实在想不出她这么一遭究竟是为何。
“少爷要带重要的客人回来,我一猜就是你。当初少爷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把你弄到自己的身边,如今雨过天晴,少爷该是带你回家来看看的时候了。如果老爷泉下有知,也会为他今天的成就高兴的。”看着自己带大的少爷有了今天的成就,她能不高兴么?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那个可爱的淘气包居然到了要娶媳妇的年龄了。只是这墨小姐,骨子里却似乎并不愿意嫁他似的。
说话间就到了沈家大院,沈家老爷子喜欢古色古香的东西,只是这房子看起来却跟他的喜好不协调似的。
“这?”满屋子的花花草草,从门前的红毯延伸到了房子的各个角落。
“老头子喜欢的。说是可以为家里带来财气。”沈建之冷冷的开口,似乎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是十分的满意。
“建之,不能这么说爷爷。”徐嫂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额头,“爷爷老了,他喜欢做什么是他的自由。咱们做晚辈的,只能听从,不能违抗。”
沈建之也不恼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回来了?”沈浩泽从二楼走下,硬朗的样子一点都不像7。8十岁的人,倒像是活力四射的中年男子。
“你?”许念清望着楼梯上那个由远及近的身影,瞳孔逐渐变的大了起来。这个人,不就是刚刚遇见的那个人么,他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沈建之瞥了她一眼,也觉察出她的不对劲。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台阶上的沈浩泽。
“这就是你要带来见我的人?”沈浩泽眉头微蹙,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的,爷爷,”沈建之拉了她的手,上前一步,正式地介绍起她来。
“这就是之前跟您说过的,墨兰。”他拥着她,眼神顷刻间变得异常的坚定。
似乎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似的,他拥住她的手稍稍地用了力。许念清只感觉到一股温暖由手心传向了心窝。
“我不同意。”沈浩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脸上瞬间冰山一片。这样的一个风尘女子,怎么有资格进他的家门。
“爷爷,我不是来跟您商量的。我是告诉您一声。”沈建之放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了脚边的沙发上。“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墨兰我是娶定了。”
这副模样,实在不像外人传说的那样。
“建之,不能这么跟爷爷说话。”徐嫂的额头渗出微微汗珠,早知道少爷带墨兰小姐回来会是这么个场面她就不让他这么做了。
“你这个逆子,你有本事再说一句。我还没死,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沈浩泽的怒气突地喷涌而出,刚刚的画面他不是没见到。这样的一个风尘女子,怎么能做他沈家的儿媳妇。要是老伴知道了也会死不瞑目的。
“墨兰有什么不好?她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风尘女子了?”
沈建之一脸不悦,自从香慧死后,他就再也没跟他心平气和地说过一句好话。这香慧的死是个意外,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可爷爷不知怎么回事,硬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