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微微侧头,看向一旁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男人,仅仅是一瞥,他就收回眼睛,看着地上,手指在发抖:“小人,认得。”
“他是何人?”
“他是……”
……
陈管家不敢说,声音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就是磨叽不出老。
这个时候,门口走来四个人。
季伯彦立马起身弯腰行礼:“太子殿下。”
秦煦淡淡的嗯了一声问道:“审得如何?”
“回殿下,还在审讯中。”
季伯彦看秦煦依然没有想走的意思,只好道:“殿下请上座。”
秦煦点点头,自带压力气场,步履沉稳,面容冷峻走向正位。
季处秀跟在后面,在陈管家面前微微停顿了一下。
陈管家看见那一双素白的缎靴,血液瞬间冰封,一阵阴风吹来,他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就连牙齿都打颤。
陈管家的老婆是季伯彦给赐得,是季伯彦一个关系很远很远的一个亲戚家的女儿,被季伯彦赐给了他。
两人关系很好,陈管家和她媳妇努力了十几年,年近四十才有了一个儿子,儿子是他们的骨肉,是心尖儿上的肉,平时是当着祖宗供着的,就连丞相府上的人都对他们的儿子很厚爱。
没有人敢像季二小姐一般,把他们的儿子用绳子拴着手腕悬挂在房梁上。
他们的儿子被悬在空中,奄奄一息,声音已经哭哑了,小小的肩膀不停的抽动着。
季二小姐拿着一柄匕首在小胖子的脖子处轻轻的敲打。
他母亲立马跪下,惊恐的哀求:“二小姐二小姐,你饶了金宝吧,金宝犯了什么错,我都替他,我替他。”
陈管家忍着没看金宝,低头求季处秀:“二小姐,不知金宝犯了什么错,还请二小姐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放过金宝吧。”
他提出季丞相,以为她就会怕?
“他有什么面子?”
陈管家脸上因为赔笑而皱起来的皱纹变得灰暗生硬:“二小姐,不知金宝儿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还用我说么,你们心知肚明不是,都知道季家二小姐软弱可欺是吧,小小十岁的孩子,也能把季处秀推下湖去是吧,也能把我娘身边的丫鬟给其他下人侮辱欺凌是吧,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陈管家和他老婆对视一眼,双眼瞪大,一丝恐惧像是一声闷雷一般猝不及防的在他们身上炸开。
一阵恐惧之感从头顶立马延伸至脚尖。
不敢说话。
破柴房阴暗干燥,有一股子干柴味道,还有阵阵的啜泣声音。
“你们怎么对待那个孩子的,我就怎么对待他?如何?”
“不可,不可!”管家夫人一张还算年轻的脸上泪水交错布满。他们把那个孩子用枕头,活活的捂死。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儿。可是他们家的金宝儿已经十多岁了!
“都是下人的奴才,有何不可。”季处秀一般表情藏在昏暗不透风的柴房里,整个显得阴鸷冷漠。
那嗓音,冷冽的,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冰。
“季二小姐,难道要了一个孩子的命就能解气么?”陈管家渐渐的缓过神来。她的目的不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