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花宴上她就堵上自己的性命,冷眼旁观,不惧不躲,或许只是为了让他认可她的能力而已,而现在她又拿自己的性命,做着同样的傻事。
“我若胆子不大如何与殿下合作呢?”
他一只手扣在墙上,另一个胳膊肘按在她的脖子处,力道之大,几乎让季处秀喘不过气来。
这种被压迫的感觉,让她眯起眼睛,发出野性的幽光。
秦煦冷笑一声:“你太抬举自己,也太自信了。”
他面色森寒,被女人摆了一道不至于脸黑成这样吧。
季处秀忽然觉得他度量很小,念及他太子殿下的身份,季处秀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季处秀,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拼命的想要活下去,而你,又仗着什么每次都敢拿命赌。”他嘴角紧抿,勾起冷漠嘲讽的弧度。
明明可以有更温和保险的方式,她偏生要铤而走险,以身犯险。
季处秀微微的挣扎,仰头看着他:“我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他的语气淡漠冷清。一双大眼山水清明,寂静一片。
秦煦瞳孔一缩,微微怔忪,如果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的话,她宁愿拼死一搏,死在自己手里,她的性子刚烈至此。
季处秀感觉到压着自己的力道一松,小手反手一抓,身子迅速一转,一时间便摆脱了秦煦的控制范围。
桌子上的香炉烟气袅袅,有风从窗外吹来,香气弥漫,烟雾缭绕。
秦煦自十三岁开始,便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他的父亲荒淫无道,整天守着他的酒池肉林,对皇子公主没有丝毫的关心,世情冷漠,君王暴虐,他受不了母亲每天倚门相望,却苦等无果的酸涩眼神,他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小时候的他,只觉得父皇是个遥不可及非常厉害的一个人,所以他拼了命得想要得到他一个眼神的赞赏,想让他能够来母后的宫殿里坐一坐。
所以他主动请缨去边国做质子,边国带走他的那天,他的父皇,还在红螺幔帐里沉睡不行。
在边国的六年,度日如年,边国人仇视大昭国,认为大昭是蛮夷劣匪,他父皇的荒淫无道传到边国人耳里,他的日子就更加猪狗不如。
边国人给他一个奴婢,是在青楼里染了病的老鸨,而他要每天兴味十足的问她各种龌龊下流的问题。
他和边国的王子公主一起在太学府里上课,别人坐着他站着,听凭差遣。
边国勇猛好战,喜欢打猎,每年都会举行春夏秋冬四次狩猎,冬季是在猎围场举行,一位王子想要看他与虎狼搏斗,他在众人面前吓得尿裤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边国皇帝大笑道:“以一人之气窥得一国之力,哈哈,大昭国生了以为好皇子啊!”
第三年,大昭国传来消息,他母后病殁,他慢慢悠悠的掀开软被,不耐烦的拒绝公公继续在说下去,继续埋头在女人的颈窝。
从十三岁开始,他选择了一条漫长且危险的路径,从那时开始,他每一天都在拼命的活下去……
他不知为何,会想起过往不堪,收回瞬间的恍惚,秦煦暴怒的情绪已经平复,他看着季处秀,嗓音低沉:“季二小姐,若是这般不顾一切之人,太子妃还是给季大小姐做合适,省的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