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盯着季处秀,一副沉静内敛的模样,只是额头间隐隐一团煞气。
季处秀缓缓眨了眨眼睛。
干净明澈,淡漠无波,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死样子。
可是她却心知肚明,什么都再清楚不过了。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她知道他会说什么,她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是大昭国最为珍贵的太子,他从质子生活结束过渡到大昭国太子身份的时候,就注定,不能有任何人谋划他,规划他。
而她步步为营,一步一步为自己赢得主动权。
桌子上的香炉燃着苗疆进贡上好的木兰香,极为醉人。
秦煦一脸寒霜,沉静的眸子仿佛结了一层冰,寝室,一下子凝结成冰。
而这一次,秦煦却偏要拿回主动权,就这么静默的站着,她不说话,他亦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盯着她。
过了不知多久,季处秀本就酸爽的后背开始隐隐发痛,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本就苍白的脸,开始微微发青。
季处秀移步走到秦煦身边一米多远的距离,说:“殿下过来就只是看看我么?”说话间,她暗暗扭动了几下左肩,想要缓解一下伤痛。
或许是太久没有受到这般疼痛的打击,发作起来几乎是挫骨断肠一般的难受。
秦煦的拳头缓缓握紧,他早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她的隐忍。
但是看她这般,到嘴边的关心话却变成:“看你死没死。”他声音低沉,阴冷,如万年冰雪,嘴角紧抿,透着一股抹不开的冷意。
季处秀知道他一定猜测到了,这一场凶猛的恶火,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赚取甄云太后的注意力的把戏罢了。
他这般高贵,霸道的一个人,怎么甘心被人摆布利用,应该后悔冲进火里去找她吧。
季处秀淡淡一笑,漾开了一朵极其浅淡的笑意:“殿下不必担心,就算查到是我,他们也不敢弄死我,因为我对他们还有用。”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秦煦眯起眼睛,他黑如墨色的眸子此刻更加漆黑,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她,她这样轻贱自己命。
这场蓄意的纵火,他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把握生还:“季处秀,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是指什么?”
“你说呢?”他咬牙切齿。
“我并没有求着殿下冲进大火救我,所以不算是欺骗。”
秦煦被她的歪曲扭解给气炸了,浓密的剑眉皱起来,近乎盛怒。
秦煦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一盆水,铜盆一下飞起来砸到墙上,盆中泛着血腥的水气甩出来了一道水光,印在了雪白的墙面上。
哐当一声,铜盆摔在地上。
季处秀一个猝不及防,被秦煦狠狠的抵压在墙上。
后背受到撞击,她闷哼一声,一双带着倨傲之气的远山眉微微拧起来。
小小的唇瓣,霎时失了血色。
秦煦冷哼:“怕疼却不怕死,嗯?季处秀!你好大的胆子!”他的声音阴沉至极,一字一句仿若从喉咙处挤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