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儿,你刚才为何不提一提那对包藏祸心的母女?”出了清风堂,陶氏忍不住道,老夫人是什么身份,若能得到她的庇佑,连太后也要给上三分薄面,区区孙氏母女算什么!
顾佑之笑笑:“外祖母蛰居已久,不问世事,何必再拿这些凡尘俗世烦扰她!”
陶氏叹了口气:“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是我大意了!”
“舅母的心意,佑儿都省得,佑儿在此谢过舅母!”
顾佑之朝陶氏欠了欠身,陶氏一把将她拉起:“傻孩子,一家人何必见外!今日之事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是国公府的嫡亲外孙女,外祖母心里记挂着你呢!”陶氏觉得和她对面相谈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闺女,仿佛一夕之间她就长大了,快的让她措手不及,亦懂事的叫她心疼!
“佑儿明白!”顾佑之颔首,“府中之事,佑儿尚能应付,还是莫要叫外祖母挂心了。”
陶氏知道她所谓的府中之事,是指孙氏母女,点了点头,看向一旁乖巧的顾慎之:“你与慎儿皆是她的眼中钉,防人不能只防一面,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顾佑之点点头,和陶氏一同走出了院子。行至后花园处,遇到寻来的崔荣昊,顾慎之跑上前与他凑在一起,顾佑之嘱咐了几句,放他随崔荣昊去了,陶氏笑了笑,赶上迎面而来的丫鬟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道了句:“瞧我这记性,佑儿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了。
顾佑之失笑,转头忘了眼后路,目光落在不远处开得正好的木槿花上,回想起方才清风堂的种种。老夫人掌管国公府多年,再如何无心尘事,今日之事闹得如此轰动,她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到,若是有心仔细一想,就能大致串联起前因后果,她与陶氏绝口不提,老夫人却未必不知。
崔老夫人是个意外,完全不在她的算计之中,清风堂佛影重重,再深沉的心思也不敢展露半分。自己方才与舅母所言,并非客套做作,而是真心有感而发,她着实佩服崔老夫人,若前世,自己也能拥有这份心胸觉悟,放得下尘世,断得了七情,相比于葬身火海,常伴青灯古佛以求一份安宁,未必不是一种福分。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勾引大少爷?”
顾佑之正出身间,突然被一道尖利的质问声打破,只听那声音的主人又道:“我说呢,好好的沐恩堂大丫鬟你不做,偏偏跑来做园子里的粗使丫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大少爷呢!”
顾佑之轻步上前,拨开丛丛花枝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婢女被一群同样服色的婢女围在中间挑衅质问,那女子只当没听到,手里的剪刀刷刷飞舞,几下便修出了婀娜花枝。
“别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你一个边疆蛮子,粗浅没规矩,别指望大少爷能青睐于你!”一个丫鬟上前夺下了她手里的剪刀,远远地扔了出去,另一个丫鬟附和道:“就是,我劝你乖乖听话,安守本分,我们国公府最容不下的,就是痴心妄想之人,别到时候犯了错误,怪姐妹们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