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之笑了笑,将一块金边布帛缓缓举了起来,这是她当时慌乱间从方丽瑶袖口上扯下的“证据”,以备后患。
“这要如何证明?”孙氏忙问。
顾佑之笑笑,看向神色不佳的方丽瑶:“这块布是佑儿不小心从方长姝的袖口上扯下来的,当时池边人多拥挤,佑儿怕岸边湿滑站不稳,掉进水里,就与身旁的方长姝手牵着手,推来挤去间,撕裂了方长姝的袖口,本想着事后再向长姝道歉,却不想……”她顿了顿,又道:“佑儿当时牵方姐姐的手正是右手,且从不曾松开过,佑儿不知妹妹怎么会看到我用右手推了郡主?”
顾菱蕊闻言,脑袋“轰”的一下,打死她也不会想到,顾佑之和方丽瑶这两个两看生厌的人会牵手!
恭亲王妃面色一怒,“啪”的一掌拍在茶桌上,无需求证,只要看一眼方丽瑶那破碎的袖口就清楚明白了,她直勾勾地盯着顾菱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菱蕊被这响亮一拍吓得险些没站稳,不仅是她,孙氏也是如此,这原本也不是不可转圜的事,只要推说眼睛花了、没看清楚便也就无碍了,奈何方才蕊儿将话说的死死的,现在连改口亦不能了!
顾菱蕊愣在当地,呆呆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孙氏插话道:“方才佑儿也说池边人多拥挤,保不齐蕊儿看花了眼也情有可原!”
陶氏冷脸笑了笑:“看花了眼?方才是谁一口咬定来着?若不是佑儿拿出了证据,可不是要糊里糊涂地被一口咬死了!”
孙氏腆笑道:“蕊儿年纪小,看错了也不奇怪!”
韩奕芙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她讽刺道:“年纪小?年纪小就左右不分了?”
顾佑之摇了摇头,故作不解道:“那也不可能,我的左手也牵着人,左手也不可能推人。”应着话头,当即有一位女子站了出来:“我可以证明,顾长姝当时左手牵着的正是我,而且也不曾松开过!”
顾佑之定睛一看,正是那位匆忙间被自己拉住的女子。
陶氏道:“苏小姐三年前随父母去地方任职,三年不曾回京,和佑儿并不相熟,她的证词亦可信!”
孙氏若到现在还不明白顾佑之早已为自己找好了后路,那她这么多年就白活了。她从洞悉整件事开始,就在埋怨顾菱蕊的莽撞行事,此事虽胜算很大,但弄不好极易惹一身骚,毕竟潭邑郡主是皇亲国戚,是轻易能算计的人吗!万一恭亲王府发了火,整个伯阳侯府都要跟着遭殃!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幕后真凶是谁还不清楚,但顾菱蕊妖言惑众、污蔑长姐的罪名是逃不掉的,尤其是之前还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越发衬托她的险恶用心,为人所不齿!
在场之人纷纷变了脸色,看向顾菱蕊的目光中皆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别说是顾菱蕊,就连顾寄松都觉得老脸发烫,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其中最愤怒的莫过于恭亲王妃,女儿无故落水已经很不幸了,她更加不能接受的是,有人竟利用此事铲除异己,把她耍的团团转,这无疑是对恭亲王府最大的羞辱!于是,看向顾菱蕊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愤怒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