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之随之颔了颔首:“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女去茅房前,的确是和那姑姑独处过,但之后那姑姑又见过谁,臣女就不得而知了!况且……”顾佑之边说边偷偷看了西夷王子一眼。
“况且什么?”皇后问。
顾佑之转了转眼珠:“况且臣女再回物和宫时,西夷王子也在场。”
“你的意思是说,那宫女是西夷王子杀的?”皇后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带有几分质问的意味。
“臣女不敢!西夷太子身份尊贵,岂会和一个丫鬟过不去!臣女的意思是说,物和宫虽然地处偏僻,却并非人烟断绝,也难保不会有第三人来过!”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东西!皇后用力握紧手中的帕子,娥眉微蹙,颜色略带焦急地向太后看去,只见太后面色也不怎么好,虽然始终端着威严宝相,捏着佛珠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白,可见用力之大。
要不是担心西夷王子武艺深厚,耳目敏捷,她们早就把监视的人安排到院内去了,这时候也由不得她在这里强词狡辩!
到底是棋差一招,便招招受困!
皇后神色不定地收回目光,无意间对上太子若有所思的眼神,突然心里一突,慌乱地转过视线,佯装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连该问顾佑之的问题也忘了。
太子的目光在顾佑之、太后和皇后之间呈三角区域来回游移,眉宇越皱越深。
顾佑之见差不多了,皇后和太后也蹦跶不出什么浪花了,才幽幽道:“臣女愚见,今日宫门处排查严格,外人轻易进不来,这宫女一定是宫里人,且见一路走来,丫鬟太监对她的恭敬态度,此人是有一定位分的,那凶手既能够指使的了宫里的女官,又对宫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臣女判断,此人定然也是宫里人,且身份不低!”
大殿内一片寂静,不少人面面相觑,面子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是心里都觉得她说得有理。
顾佑之绢着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道:“臣女也不知碍着谁的道,让那凶手恨臣女至此,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谋害臣女!”
在场之人,反应最大的当属太子。
只见他猛地看向太后,动作之大之迅速,连皇上也被他的举动引起了主意,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向太后。
从隐隐约约捕捉到皇后和太后私底下的互动时起,他就起了怀疑之心,后来经顾佑之一提点,答案更是明了了:既是碍着“谁人”前路,“谁人”又是宫里人,除了参与本次太子妃大选的柳朗月之外,其余三个贵姝皆没有能将手伸到宫里的势力。
而柳朗月身后的人,正是后宫一派,足够权势,也足够野心!
感受到太子和皇上突然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太后的目光闪了闪,故作镇定地转着手里的佛珠,不置一词。
皇上看了眼太后的手,目光沉了沉,又转头看了眼面色焦急的皇后,才对顾佑之道:“你说的有理,这件事,掖庭会查清楚,还御赫你一个清白!”
话里话外,多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查?怎么查?什么时候查?宫里有多少腌臜冤案就是在这无限拖延里石沉大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