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庙这一个多月,顾菱蕊可是想的通透着呢,她自认美貌与智慧都不输顾佑之那个小贱人,之所以会一次又一次在她手上栽跟头,是因为自己不如她会演戏,会装模作样地讨祖母欢心,如今自己吃一堑长一智,一定要做的比她还要好,再将祖母的心赢回来,看到时候那小贱人还有什么本事能翻出风浪来!
顾佑之毫无防备之下被顾菱蕊死死地环住了胳膊,微微蹙了蹙眉,定睛看去,顾菱蕊今日打扮的很是俏丽,上着赤色藕丝琵琶衿上裳,下配金线红纹昙花雨丝锦裙,脚蹬四喜如意云纹金靴,这一身华丽的大红,大有与自己一较高下的意思,尤其是星月髻上斜插地碧玉玲珑赞,所嵌之玉亦是血玉,坠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与她平日里常戴的血玉含珠半翅蝶簪相比,丝毫不见逊色,反而是那一步一摇的流苏更为抢眼一些。
顾菱蕊有意想把自己比下去,可顾佑之却叫她失望了——今日的顾佑之穿的很是素净,只着了一件淡青色的散花如意云烟长裙,外披平日里长穿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脚上的绣花鞋绣的是露水百合的样式,在长裙的掩覆之下露出小巧的鞋尖,谈不上打扮,看上去却是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的异样美。
顾菱蕊眼底划过浓浓的嫉妒,满怀失望道:“姐姐今日怎么打扮的这样素色?难道是觉得母亲和蕊儿出家庙,不该喜庆一番吗?还是姐姐心里并不希望母亲和蕊儿出家庙?”
顾佑之淡淡地瞥向顾老夫人,见她正如没听见顾菱蕊的话一般,径自喝着茶,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轻微蹙起的细眉间,影射着隐晦的不满之意。
顾佑之笑着拍了拍顾菱蕊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笑了笑,道:“妹妹误会了,这几日我一直是这副打扮,没有针对你和母亲之意,倒是妹妹应多加注意了,再过半月就是先皇祭日,国祭在即,还是穿的素净些好,万一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告到皇上那里,是要被治罪的。”
顾菱蕊愣了一愣,猛然反应过来,忙看向老夫人,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祖母蕊儿,蕊儿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在家庙住的久了,忘记了!”声音越说越细,透着一股子心虚!
顾老夫人重重地放下茶杯,她差点也忘了,当今皇上以仁孝治天下,虽未曾明令禁止不许着装光鲜,但听到心里会否生出疙瘩,都不好说,若是佑儿不提醒,险些酿下大祸!
“还不赶紧去把衣裳换了,想让全府跟着你陪葬吗?”
顾菱蕊顿时红了眼圈,委屈地跺了跺脚,甩开顾佑之的胳膊,转身跑了出去。
孙氏在一旁干着急,别说蕊儿,她自己也忘了,好在自己心里装着事,没心思打扮,才没被那小贱人抓住把柄。
“母亲息怒,蕊儿还小,不懂这些……”话还未说完,就被顾老夫人哼声打断:“小什么小!不过半岁的差距而已,佑儿都懂,她怎么就不懂了?你教出的好女儿!”原先她也喜欢蕊儿的天真可人,现在看来,哪里是天真,简直就是愚蠢,半岁的差距,怎么就差的这么大呢?!
孙氏自知理亏,生生受着顾老夫人的怒骂,看向顾佑之的眼底却燃烧着猛烈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焚烧殆尽、挫骨扬灰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