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道,那夜融园的饭菜里被下了迷药,等奴婢们清醒过来时,那些东西就不见了。”胡嬷嬷还算镇定地答话。
“可查出来是谁下的手?”整个侯府都没事,就她融园遭了秧,分明是有目的而为之,孙氏第一个想到的是顾佑之,一定是她在背后捣的鬼。
“奴婢觉得,兴许是厨房那些婆子。”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下药,而不被发觉的,只有熟悉厨房膳食的婆子能做得到。
“而且老夫人核算出克扣清月居的银两后,曾给她们三日的时间去弥补这个亏空,谁知第三日她们真拿出了八万多两……”胡嬷嬷将那件事前前后后详细说给孙氏听,包括婆子们几次找去家庙而不得见以及融园被盗的时间,细细分析下来,极有可能是那些婆子狗急跳墙,兵行险招,盗了融园的东西解燃眉之急。
“什么!”拿了她那么多好东西,竟然只卖了七万两银子,这群蠢货!“可知卖去了哪里?”孙氏急问,她被关在家庙里,几乎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否则她绝不会坐以待毙,事发一个多月才去弥补。
“奴婢后来去找了那些婆子,可她们无一例外都搬了家,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那些婆子在侯府混迹了好多年,一个个精的都快成人精了,她们能想到的,那些婆子一定早就想到了,现在肯定是远远地躲出去了,不知道在哪逍遥自在呢!“奴婢们私下里去京城的各家铺子看过了,都没见着被偷的东西!”
“没见着……”孙氏嘴里嘀咕着,颓然地瘫坐在榻上,都一个多月了,一定早就转卖出去了,那些金银首饰丢了还可以再置办,可被偷走的珍宝中,有许多都是崔氏的嫁妆。当年崔氏去世时,那小贱人还小,崔氏的嫁妆一直由她把持着,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奇珍异宝,说不嫉妒,不眼热是假的,眼见着那小贱人不成器,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想着只要把那小贱人死死地握在手心里,那些嫁妆迟早还不是自己的,这才据敢为己有,可现在看来,那小贱人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随着她逐渐长大,这些嫁妆迟早是要交到她手里的,到时候万一被查出少了什么,这可是大麻烦啊!
越想越觉得不安,孙氏隐约觉得,那些被卖掉的崔氏的嫁妆,将会是一个巨大隐患。
浴桶四周白雾重重,空气中氤氲着泛着淡淡艾草香的水汽,弥漫在孙氏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什么都看不清楚,心里堵得厉害,满腔火气发不出来:“这群蠢货,那些东西足足价值十几万两,她们居然只买了七万两!”她当然不知道这其中又被顾佑之做了手脚,除了一腔火气外,还有浓浓的心疼。
翌日一早,顾佑之去寿辉堂给老夫人请安,远远地就听见顾菱蕊殷勤的说话声。
今儿个是孙氏出家庙的头一天,不算什么正经日子,但孙氏终归是主母,知会各位子女、姨娘的必要还是有的,理应聚聚,但考虑到孙氏出家庙本就是额外开恩,也不愿大肆铺张给她长面子,只在晨定之时将各位都留了下来,打个照面。
顾佑之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顾菱蕊俏皮地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怎么来的这么晚,妹妹都等你好些时候了。”言外之意顾佑之不如自己孝顺,给老夫人请安也来的这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