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之压下面上的委屈,强扯出一抹笑意:“侯府为重,佑儿懂的。”
顾老夫人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心里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好,你明白就好!”
“祖母,佑儿还有一事相求!”顾佑之面色为难道。
“你尽管说便是。”顾老夫人答得干脆。
“无论那几位婆子能否凑得出银子,佑儿都希望祖母免了她们的杖毙之刑。”
“为何?”顾老夫人不解。
顾佑之笑笑,温顺地靠在顾老夫人胳膊上:“既然佑儿已经决定不追究了,就不要再造杀戮了,最近府上一直不太平,血光本就不吉利,能免则免,至于那些婆子,发卖出府也就罢了,被侯府发卖的下人,估计京城里没有哪个世家名门会收了,这就等于断了她们今后的生计,也算是极重的惩罚。”
“你说的有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顾老夫人一向迷信,鬼神之事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然也不会因她几句话就将顾菱蕊关进家庙,遂果断的就答应了。
跳开这件不愉快的事,顾佑之又陪顾老夫人说些轻快话儿,有丫鬟来报,国公府送来了帖子,邀大小姐国公府一聚。
因为当年的夺女事件,顾老夫人不悦顾佑之与国公府走得太近,可能这次因为心里有愧,她答应的倒也干脆:“既然是国公府相邀,你过去走走也好,只是,千万记得要谨言慎行。”提醒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国公府是顾佑之的母足,一向护犊情深,若是让国公府知道了,势必会闹的沸沸扬扬,届时不仅丢的是国公府的脸,顾寄松在朝堂上必会因治府不利被礼部参上一本,失宠于圣上,其破坏力力远远要比休了孙氏还要严重的多,顾老夫人连休了孙氏这个险也不愿冒,更遑论让国公府插上一脚。
顾佑之点头保证:“祖母放心,佑儿分得清孰轻孰重。”
顾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她又叮嘱了一番,正要出门时,与前来通报的碧春打了个照面,往往主子身份越高,下人就越有脸面,尤其是作为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大多有很强的优越感,即便面对主子也常常是不假辞色,但因为顾佑之曾为韦掌事求情一事,碧春对她很是恭敬。
“老夫人,大厨房的婆子求见。”
“叫她们进来吧!”当着顾佑之这个当事人的面,顾老夫人也不避讳。
顾佑之停下脚步,站在一边,几个婆子被带了进来,目光皆无意识地瞥向她。顾佑之淡淡垂眸,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听顾老夫人道:“你们过来可是有事?”潜意识里她根本就不相信婆子们能补得上那么大的亏空,之所以会给她们一个弥补的机会,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将她们处死,而不会落得个不近人情的名声,符合顾老夫人的一贯作风,毕竟这件事谁是幕后主使大家心知肚明,她不欲动孙氏,就不能对这些小喽啰太严苛。
“奴婢们是来还银子的!”朱掌事说着,从怀里取出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摊开,崭新的银票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全是一千两整的面额,在老夫人这种见惯奇珍异宝的人的眼里,不算巨款,但出自一群奴才之手,还是惊了一惊,差点脱口而出到你们哪里来的银子,可转念一想,钱是孙氏贪墨的,自然是从孙氏身上出,再联想到佑儿刚才为她们求的情,顺水推舟道:“行了,全部都发卖出去罢,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侯府有的是手段处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