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妹好站在马车边看着奉皋和身边几个人进进出出搬着东西不解道,“爹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们为什么离开这里?”
“妹好!”奉皋放下手里的箱子转身将妹好抱起来放在车上,“你就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等着爹爹,一会儿爹爹带你去好玩的地方玩!”说罢转身就要去搬行李。
“哪儿能比这里更好了!”妹好低着头拿着桑叶开心的逗着怀里的一只蚕笑呵呵的说,奉皋脚步微微一顿,是啊,哪里能比已经当作家的地方好啊?可是现在不走,哪里都会比血淋淋的这里好上一万倍!
一切仿佛回到了事发的这个早上,因为图休的反诘奉皋愣在当地,片刻后才转回过神儿,“依照你国士无双的智慧,你觉得滇族应该怎么求一个生?”
“离开!”说的很是顺利成章,似乎这个答案昭然若揭,只是没人愿意说出口一般自然从他口中蹦了出来,“只有离开羌国的控制范围,他们就不能奈何了!”
“离开?”奉皋不置可否的看看他,“滇族,上下百户人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地方安营扎寨的,女人、孩子,所有的问题不得不考虑,莫不是国士无双的你,已经有了一个适合这么多人生存的地方?”图休只是笑而不语…
从上上向下看街道上满满都是忙着搬家的人,而图休则是安逸的坐在最高处看着大家,独独一个人,没有家,何须搬?袖口里白皙的手中捏着一枚琉璃坠子,里面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似乎是用红色的什么液体镏刻了一个“休”字,他只是狠狠的攥紧然后看着远处不知道该如何走起的漫漫黄沙,呢喃一句,“南坞福地,那里应该离蓝昭不远了吧!”
日落西山,最后一道曙光也在群山的遮挡下全部消失隐去,天边若有似无的火烧云霞昭示着黑夜即将统领整个大地。
坐在栏杆边的鸣月顺着太阳落下去的地方转头看看一边的胡杨,伸手轻轻拍了拍,“怎么样?见到了吗?”那树没有回复,“那我权当是你见到了!现在,我该带你回来了!”
站起身,摸了摸鲜活的树干,从靴子一边抽出了短小的匕首对着树干轻轻划了一道口子,淡粉色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树冠上的枝条微微颤抖,似乎这细微的痛感已经传遍了这棵树的周身,事先准备好的盛水小碗里盛着两人混合在一起的血液,接着鸣月用手指蘸了些许在自己双手手腕上、树干上写下了什么咒语,淡淡的看不清,落笔就能化开的样子,拿起匕首在双手手腕处各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汩汩流了出来,起初写下的咒语似乎是触碰到了机关一般闪现出了金灿灿的色泽,而这也引起了鸣月剧烈的疼痛,半跪在地的身形和豆大的汗珠,这痛比起削肉剔骨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忍着传遍周身的剧痛,鸣月直起身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胡杨,让自己的血液和它粉嫩的液体混在了一起,“东方策!我要你,回来!”
血红的光彩包裹着他们,胡杨的形状和人的形状渐渐化作一体,不断氤氲着,下一秒炸开在半空中,星星点点的光彩四散开来,好比红色的流行落遍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殿下!你看,外面!”女英隆隆脖颈处的毛领子,转头看看一边正在看折子的舜道。
不消片刻,门外立即热闹起来,有宫人通传道,“殿下,歌露台上崭露异象,不知需不需要派人前去查探!”歌露台,舜的母亲坠楼的地方、义父诅咒落成的地方,自舜承袭王位至今,没有手谕不得靠近。
舜只是低头没有多说话,一旁的女英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道,“什么异象?殿下和本宫什么都没有看到!”
门外的宫人立即会意,“是!没有异象!”说罢门口上的人影迅疾消失了。
女英转头看看舜欲言又止,看看案几上厚厚两沓奏报,莫姨言犹在耳的教诲,她也只是谦逊的低下头不再多话。
半晌后,天上逐渐没了什么颜色,舜抬起头看看窗外,紧了紧捏着竹简的手,他,定会对得起父亲和母亲的付出!定会对得起义父的教导!对得起莫姨对他的期许!他,一定要做一个好帝王!带着夏走出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