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一瞧,绷着的心放了下来,面色却也沉了下来。
“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原来眼前站着的人正是几日不见的子桑誉。他手中夹着方才玲珑射出的银针,似笑非笑道,“安姑娘真是警醒。”
玲珑复又在椅子上坐下,也不看他,冷冷道,“倒也怪不得我,实在是这年头鸡鸣狗盗之辈太多了。”
子桑誉也不生气,一哂,将银针放到她桌上,却不小心撇到玲珑敞开的领口。
玲珑方才沐浴过,本就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又因为虽是夏末,天气却依旧炎热,衣领便拉开了些。
她并未察觉,子桑誉看着她莹润的肌肤,精致的锁骨,脸一红,不自觉地别过头去。
“不知殿下有何贵干?”见他半天不出声,玲珑不耐道。
子桑誉就势在桌上坐下,一边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玲珑,一边柔声道,“想你了,便来了。”
玲珑一哽,吃惊地望向子桑誉,实在是她没想到子桑誉今日这般直白。
见她看过来,子桑誉勾起一抹腻死人的笑容。
玲珑耳根一红,转了目光,不自在道,“殿下怕是病了,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看看。”
子桑誉心里偷笑,他这几天想通了,玲珑性子清冷,自己平日那些有意无意的撩拨对她压根就没有用,只有明明白白说出来,用自己的热情融化她,才可能有几分希望。
见玲珑露出难得娇羞的模样,他一喜,看来自己是想对了。
当下又是情意绵绵的看去,将右手放在桌上,“我好像真有些不舒服,你帮我瞧瞧。”
玲珑本不欲理他,只是瞧见他满面通红的模样,又软了下来,素手搭上他的脉搏去。
听了一会,玲珑收回手“没什么大碍,就是过于操劳了些,你回头自己找点补品吃吃就行了。”
子桑誉便可怜兮兮地瞧着她,“你给我补补。”
玲珑白他一眼,“堂堂摄政王难不成还要到我这个小小庶女这里骗东西吃?”
子桑誉撇了撇嘴,看见桌上凉着的那一盅银耳燕窝粥,眼神一亮,端起来闻一闻,“好香啊,安姑娘,这是你喝的么?”
见玲珑点头,他也不客气,舀起一勺就送来的嘴里。
玲珑阻止的话还没出口,见此情景,不郁道,“这是我喝过的!”
子桑誉闻言却喝得更起劲了。
等到茶盅见了底,他心满意足地放下,诱惑般舔了舔唇。
玲珑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只得好声好气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侍女就在隔壁,你赶紧说完赶紧走吧。”
子桑誉这才收了脸上玩笑的神色,叹口气道,“真是来看看你的,一想到王泽居然敢觊觎你,我就心里闷闷的。”
玲珑愣了愣,不自在道,“我像是会吃亏的人么?”
“你不会,可我还是不踏实,真想把你整天绑在我身边才放心。”
玲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啥滋味,只是她的别扭性子又犯了,“殿下快别说这话了,真是折煞我了。你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我一个小小的庶女如何配得上您。”
“不准这样对我说话。”子桑誉沉了嗓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他闷闷开口道,“你瞧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又从桌上下来,长叹一声,竟是躺到了玲珑白日里休息用的软榻上。
玲珑无奈道,“哎,你怎么还躺下了?”子桑誉深夜来访本就不妥,现在还大喇喇地躺在这里。她虽然不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但到底人言可畏,她可不想落下什么把柄。
说着,便去拉他。
不料子桑誉反手一拉,竟将她拉着跌入怀中。
“放开我!”玲珑一惊,怒道。
子桑誉轻笑一声,“你若想让你侍女发现,便尽管叫吧。”
玲珑恨恨地咬咬牙,不再出声,身子用力挣扎着想起来。
“别动,让我抱抱,就一会。”子桑誉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一阵酥麻,嗓音里含了平日未有的寂寥。
鬼使神差般,玲珑心里一软,放弃了抵抗。
子桑誉身上有种淡淡的竹香,似有若无,钻入她鼻端,生出几分旖旎来。
玲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面上一热,手都不知放哪了,只得僵着身子贴在他胸前。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僵硬,子桑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怀住她腰身的手却是越发轻柔起来。
过了一会,他怅然开口道,“最近京里怕是要不太平了,我不放心你,派两个暗卫跟着你可好?”
玲珑生出一丝感动,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能自保,谢谢你。”眼前这个男人太高深莫测,尽管玲珑能感觉出他对自己并无恶意,却还是不想跟他太过接近。
子桑誉闻言有小小的失望,他想了想,摘下腰间的一块玉牌,放到玲珑手里,在她耳畔沉声道,“你拿着这个,如果有什么事就派人去摄政王府通知我。”
玲珑想了想,终是收下了。
见她不再推辞,子桑誉扬唇一笑,抱着她坐了以来,玲珑忙从他身上弹跳开来,面上却是滚烫发热,想来已灿若流霞。
子桑誉见此,笑得愈发开怀,“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凑到她跟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不待玲珑反应过来,便飞快地从窗户翻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