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国天启二十七年,司州河内郡青阳县。
“臭丫头,你又把我的田七全偷走了?!”田家村外浮山之上伫立着几间孤零零的小木屋,木屋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叫,林中的飞鸟怪叫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呼哧呼哧的声音愈发显出山林的空旷。
木屋内,一粗衣少女背着背篓正准备出门,她年岁不大,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清冷。听了这一声鬼哭狼嚎的叫声,却是脚步未停,紧了紧肩上的背篓,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哐啷一声,身后关上的门又被撞开,一个鹤发白须精神矍铄的老头风一般跑了出来,扯住少女背篓的背带,脸上红光满面,丝毫不见气喘。
少女停下脚步,眉微蹙,转身道,“放手。”
老头眼一瞪胡子一吹,“不放!”
少女也不同他磨叽,取下背篓,拿出里面的药材,又扯过路旁一枝藤条,将药材捆紧绑好。她一气呵成做完这一连串动作,这才看向那老头,将背篓递到他跟前,“药材钱。”那双手却是莹润如玉,白如凝脂。
老头望着眼前破破烂烂的竹条背篓,旁边都破了一个洞了,也不知用了多久,开什么玩笑,这样一个破东西想换他辛辛苦苦培植出来的田七?
“不行,我统共就这些田七了,你全拿走了我拿什么炼药啊?!”他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唇微勾,明明只是荆钗布裙,肤色也蜡黄无神,这一笑,却显出些潋滟的光华来。“这么说,林子西边七里处那片田七地是野生的?”
老头一僵,这个臭丫头,自己明明已经瞒着她了,那田七地也好好地做了掩护,怎么还是被她发现了,她咋这么精明?
少女见他哑了口,也不逼问,依旧背起那篓,将药材放入其中,施施然下山了,只剩下那老头在原地愣神。
“哎,臭丫头,下次给我做大盘鸡!”那老头待她走远了,才回过神来,气得脚一跺,扯着嗓子吼道,嘹亮的声音在空中绕了几绕便消散在了山林间。
他这幅模样,任谁也不会相信这老头竟然是昔日名震江湖的毒老怪欧阳锋了。
少女脚步未停,嘴角却微微勾了勾。
她行得急促,又是轻车熟路,不一会便到了山脚之下。忽然觉得前方有异样,抬眼一瞧,不由目光一冷,今日还真是不宜出门。
前方,三名流气男子正目露淫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嘴里还吹着口哨。他三人本是邻村的地痞流氓,今儿有事来田家村,没想到正好遇上个落单的姑娘,年纪虽不大,模样长得也不是一等一的好,可这小身材还真是没得说。
少女只作不见,脚步未缓,面色未变地从男子身边走过。
那几名男子见自己被无视了,自然不爽,其中一名吊三眼的男子伸出手就想来抓她的胳膊,一边嘴里还骂着,“臭娘们,还给老子摆起谱来了。”
少女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袖子一拂,就势往旁边一避,稳稳站定,空气中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埃,纷纷扬落在几人身上。男子没料到自己扑了个空,愣了一愣,泛起一抹淫笑。“臭娘们,还真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