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修一时无语,任凭楚云景揉搓着自己身上的名贵华衣,目光落向慕挽晴。
慕挽晴别开脸不看他,又想到什么,突然疾行几步,一掀帷幔,居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她在原地怔愣两秒,豁然转身,朝门口奔去,刚跑两步,听见咚地一声,楚云景被楚云修掀翻在地,翻翻白眼晕了过去,接着腰间一紧,她被楚云修拦腰抱起。
慕挽晴大惊。
“放我下来。”
“别吵,”楚云修冷声道,“你手上的伤不打算管了吗,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你先放开我。”慕挽晴板着脸,言辞凿凿。她不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从最初相遇到现在,她唯一愧疚的便是上次婉棋打伤他胸口之事,不过看样子他现在是没事了,那么正好,他们两人就真的两清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我中意的女人,四皇子这样横刀夺爱,不怕遭人唾弃嘛。”
声音轻而缓,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长身玉立银光致致的男子步伐从容优雅,一路走进始终定定望着慕挽晴,嘴角浮起的盈盈笑意意味深长。
那笑容落在别人眼里是爱意浓浓,免不了面颊涨红,娇喘连连,落在慕挽晴眼里却觉得汗毛倒竖,脊梁僵硬,她赶紧死命挣扎,可她挣扎的越使劲,楚云修便将她搂得更紧。
“放手!”她在楚云修耳侧低怒。
楚云修置若罔闻。
手心拢起轻飘飘的一团冰蓝光芒,朦胧似雾霭烟霞,由裴逸的手心打到楚云修身上,愣是将楚云修打退好几步,慕挽晴惊呼一声,眼看要落地,裴逸长臂一伸,轻轻一勾,将她搂回自己怀里。
空气中突然似有雷鸣电闪,所有人自动失声噤言。
慕挽晴稳稳当当落在裴逸怀里,熟悉的怀抱和味道让她一瞬间觉得想哭,干脆就着他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鼻涕。
裴逸低头,啼笑皆非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抬头望向楚云修,温声道:“劳烦四皇子替我照顾她,方才失礼了。”
“无妨,”楚云修脸色阴沉地可怕,“裴世子以后可要看好了,不要让她再到处乱跑了。”
“这是自然。”裴逸接的理所当然,他心系慕挽晴手臂上的伤口,不理楚云修晦暗神色,不顾满屋狼藉,将一片残局留给他们处理,抱着慕挽晴转身就走。一路上走出去都是看热闹的人,对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慕挽晴窝在裴逸怀里头都不敢抬,又羞又恼,她原本以为他会和上次一样,带着她直接飞出酒楼,没料到他就这样抱着她光明正大一步一步走出酒楼,瞬间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猴山上随意观赏的猴子。
她忍不住伸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掐了一下裴逸手臂,却换得他一声低低地笑,
“不想让我点穴就别闹。”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慕挽晴瞬间安静了,眼睛闭上了,菟丝花一般软绵绵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
裴逸垂眸看看他,看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温柔乖巧窝在自己怀里,心情甚是愉悦,嘴角一扬,又是一笑。
双眸流转之间,晶亮如繁星满天。
出了酒楼,马车停在酒楼门楼,婉棋已经坐在了马车前。
两人掀帘入了马车,裴逸从暗格内找出伤药和绢帕,为她处理伤口。
药粉撒到伤口上,她忍不住狠狠一颤,咝了一声,裴逸见状眼中划过浓浓的自责和痛惜。他没有继续倒药粉,停下动作,将伤药放到一边,猛然一伸手拢住她的头往自己面前一拉,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慕挽晴来不及反应,顿时五雷轰顶,蓦然瞪大双眸,一瞬间只看得见那近在眼前的如扇密睫。
唇齿相扣,**相融,浅缓而细密的蠕动,似无声邀约,在心头刹那惊起层叠猛浪,像千万灼灼花瓣轻掠指尖,不及委地便被飓风席卷天际。那一片不可思议的粉嫩柔软,是江南垂柳依依,蕴了无边春色如水,是瑶台水袖翩飞,旋出玲珑惑人腰肢,宛若如墨夜色,越过流星清辉;曙色破晓,晨曦透射叠云,一切的一切,织成铺天盖地的柔情密网,锁情囚心,让人甘愿沉沦,万劫不复。
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他珍爱而怜惜地寸寸吞噬着她的丁香小舌,如同斟饮一泓这世上最甘甜的醴泉。
红尘多苦,却不能放手,一生只求,若有一日,囚你在我的牢笼,纵使天地坍圮,乾坤颠覆,永世无法泅渡。
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合,轻易便感受到那山峦连绵的起伏曲线,裴逸重重喘息着,攫住她的樱唇狠狠吮吸,却觉得怎么也不够。那销魂媚骨的滋味让人沉迷无可自拔,他唯有将纤纤五指愈加深入地插入她的三千青丝之中,想要更加深入地攻城略地。慕挽晴在这凶猛的进攻中彻底卸甲弃兵,只能一味被动承受,心口十分窒闷,连呼吸都不畅快。头脑阵阵眩晕,她只能双手虚虚搭在他双肩上,浑身软绵绵的,一丝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受至极,她双眸迷离半阖,脸色涨红,仿佛被人掐住咽喉将要憋死。她忍不住伸手去推他,他却置若罔闻,脑海中突然闪过方才她被楚云修抱在怀中的场景。
心口一窒,他用力一咬。
唇间传来火辣辣的痛疼,一线殷红自嘴角滑落。
慕挽晴瞬间疼出了眼泪,却只能握紧拳头呜咽,暗恨他今日发了什么疯。便是这个时候,裴逸霍然睁开双眼,眸间清明如镜。一手仍然捧着她的头,另一只手却捏过药瓶,对准她手臂上的伤口,悉数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