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王安廉和王安义以及其他人才算是明白过来了景戈为何会突然发狂,略显有愧的王安廉面色尴尬的走近景戈,道过歉之后在伸手扶她起来时才发现景戈的双腿已是无法动弹。
景戈早已察觉到了,但王安节的反应显然要比景戈的反应更为强烈,他一把推开了扶着景戈的王安廉背上景戈便拼了吃奶的力往城内跑。
此时,另一边的冷焰也是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王坚打发了先前与他一同商量战事的其他人,缓步地逼近冷焰,眼里看着的是他怀里的景初,却不时的用余光观察冷焰的反应。
“小娃娃,来爷爷抱抱好吗?”王坚笑着对景初说,面色异常和蔼。他的种种行无不使冷焰心中警铃大作,冷焰本能的紧了紧手臂,不希望景初和王家人有任何接触。
感受到冷焰异常反应的景初居然摇着头拒绝了王坚伸出的手,不出所料,王坚果不死心的继续诱惑着景初,居然说到带景初出去骑马。
向来好动的景初一听可以骑马自是万分欣喜,忍不住的猛点头答应,却似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抬起头望着一脸紧张的冷焰问,“爹爹,这位爷爷要带阿初去骑马,可以吗?
对于王坚的故意试探冷焰是再清楚不过的,现下又看到景初对骑马如此的感兴趣,自是不好再找借口推脱了。
军营马厩,王坚抱着景初耐心的向他讲解着如何挑选好马,景初听得似懂非懂,还不时提出一些符合他孩子幼稚特性的问题,常惹得王坚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使得冷焰一颗心始终高悬不下。
其实,若非景初的模样长得与王安节幼时太过相似,王坚本也不会起疑心的,怪只怪景戈与冷焰太过大意了。
冷焰知道,现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对于景初的身世,终是纸包不住火的。只是,任他与景戈谁都没能想到,这一天竟这么快就到来了。
景戈被王安节背着一路飞奔,直到进了城中最好的医馆,放下景戈的王安节险些累得趴下了,好心的医馆伙计端来茶水他猛灌下一壶后方才恢复了些气力,饶是向来身强体壮的他从外城背着景戈一路飞奔至此也是难免有些乏力的。
大夫看过景戈的腿之后说看不出有何毛病,但就是不知怎么的始终无法动弹,王安节后又背着景戈跑了许多地方,均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有大夫说景戈这腿许是因悲伤过度急火攻心所致。
这些实情王安节自是不敢告诉景戈,只隐瞒到说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会好。其实,心病还需心药医。
景戈看王安节的脸色就猜到定不会只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竟会如此的脆弱,仅仅是摔倒便就使双腿无法动弹了。
景戈消极的想,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残废了,难道接下去的日子自己就只能这样子过了吗?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死了来得更痛快!
但是,转念又一想,她还有景初啊,她还有儿子。当然,她还有冷焰。
那日,当王安节将景戈送回家后准备离去时,碰巧这时冷焰和景初回来了。冷焰没想到景戈只是离开了自己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心疼的无以复加的他怒吼着质问王安节道,“景戈这是怎么了?你说啊!”
王安节不知道该如何向冷焰解释当时的情况,沉默了半响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盛怒中的冷焰冷不丁的一拳打向了他,王安节被打却并不还手,吓得一旁的景初哇哇大哭了起来,苏柳也被这种场面吓得直发抖。
“够了!”被放置在椅子上的景戈敛了情绪高喝,继而竟笑着开口说,“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吗?瞧瞧,阿初都被你们吓哭了,真是讨厌!”她说这话时语气温和,略带嗔怪,竟生生将自己悲伤无助的情绪掩饰得丝毫不显。
“天色不早了,安节你快回去吧。苏柳,我饿了!”平和的语调看不出丝毫异样,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的冷静。
可是,冷焰却还是将这一切都看出来了,她的伪装,她的掩饰,她的……
明明很伤心,明明很无助,明明是那么的不知所措,却仍是假装着很坚强。这样的景戈是他所少见的,不知是从何时起,她竟渐渐的开始习惯一个人承认这些了,而她的这些变化,他竟都没注意到。思及此,冷焰只觉心被揪得生疼生疼的。
“别怕,一切有我。相信我,都会好起来的。”他紧紧地抱着她,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说,一切有他。
景戈信了。
这一日,王坚派了人来请冷焰过去,冷焰猜到定是因景初身世的事。景戈不明的问他,他便将那日她跟阮思聪走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景戈听了,景戈当下便决定要和冷焰一同前去。
景戈猜想王坚本是想要寻自己去的,估计是因为得知了自己腿脚不方便,所以才转而让冷焰前去的。
马车离军营越来越近了,景戈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转而看着躺在冷焰怀里的景初,似下了什么决心的道,“阿初,妈妈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啊?”
景戈的话瞬间便勾起了景初小孩子好奇的心思,景初连声答道要听,并急急地催促着景戈快些说。
景戈深吸一口气,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阿初,妈妈要告诉你的这个秘密就是……”
“冷焰不是阿初的爹爹!”景戈终还是狠下心来当着冷焰的面说了,其实冷焰是理解她的,当她问景初要不要听时他便猜出她要说的是什么了。毕竟纸包不住火,该来的也掩盖不住了。
“爹爹不就是爹爹吗?妈妈为什么说爹爹不是我的爹爹呢?”景初不明白景戈为何会说冷焰不是自己的爹爹,他明明记得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冷焰陪在他身边的。
“妈妈是说冷焰不是阿初的亲生父亲,意思就是阿初不是妈妈和爹爹的孩子,阿初明白了么?”
景初一听景戈这么说顿时变得泪眼朦胧了,强忍着哭腔问,“那阿初是谁的孩子呀,阿初是捡来的没人要的孩子吗?”
冷焰有些不忍心的用眼神制止景戈,毕竟景初还太小,景戈这样做未免有些残忍了。
可是景戈并未打算就此作罢,伸手将景初揽进了自己怀里,轻轻替他拭去了泪水,“对不起,阿初!妈妈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是妈妈和另外一个人的孩子,只是那个人不是冷焰而已,阿初明白了么,你是妈妈亲生的。”
听到景戈说自己说她亲生的景初这才止住了抽泣,抬起水汪汪的眼眸好奇地问景戈,“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啊?妈妈可以告诉阿初吗,阿初保证一定会替妈妈保守秘密的!”
“其实那个人阿初你见过的!”冷焰接过话来,见景初如此好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酸楚的,毕竟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把景初看做是自己的孩子。
景初歪着脑袋认真回想,“阿初真的见过吗?爹爹快快告诉阿初,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听到景初还叫自己爹爹,冷焰心里的酸楚顿时就消失了,看来景初并未因自己不是他的亲身父亲而与自己疏离了。
当冷焰告诉景初他的亲生父亲就是昨日与自己打架的那人时,景初立马就不干了,任凭冷焰说什么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