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王家?好的环境?什么环境?要我把我的孩子拱手送给你们王家后宅那些心肠歹毒的女人抚养?告诉你们,妄想!别忘了当我怀有身孕的时候我和孩子就曾险些死在你们家人手里!别忘了当初可是她王安节负了我,当我早产险些一尸两命的时候,他在哪儿,你们王家的人又在哪儿?”
“孩子是我生的,我说孩子是谁的他就是谁的,你说阿初是你王家的子孙有何依据?就凭长相?那你再仔细看看,觉不觉得阿初长得像冷焰?还有,麻烦您问问您的儿子,我景戈可否与他发生过些什么?还有,刘小然,我的朋友,她可以为了你们家的人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危。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啊?她受伤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最卑劣的人是你王坚,明明答应过我不让小然上战场的,可是呢……”
景戈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一想到刘小然的死她就有说不出的痛恨,没想到王家的人如此得寸进尺竟又想将景初从自己身边抢走,景戈终是无法再忍了。
“戈儿,刘小然受伤那日三哥并不知情,是我……”王安节在这时站了起来,渐渐靠近景戈,似乎欲解释着些什么。
景戈却不再像再与他们有何交集了,未等王安节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了,“够了!小然已经死了,她已经回不来了你们知道吗?现在说再多的都是借口,你们一家都是虚伪的小人!”
本来听景戈说刘小然的事时王坚还有些歉疚的,可当他听到景戈说他们一家都是虚伪的小人时便有些坐不住了,他今日的目的是准备要回他王家子孙,可不是来受气的,“景戈,我们今日说的是小娃娃回王家的事,你休要悔我王家清白!”
“清白?你们家还有什么清白可言?亏得我一直以为你们王家一门忠烈,不料原来是如此的不堪啊,你这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骗得了旁人,就算你在历史上留得美名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抑郁病卒的下场!”景戈一气之下竟不经大脑的将王坚最后是如何死的事给说了出来。
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景戈心一横索性又转向了指着王安节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还有你王安节,你就是软弱无能的懦夫!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是什么吗?我最庆幸的就是当年没有脑袋进水的答应嫁给你,像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负心汉就算为国尽忠又如何,活该你短命!”
“你说……你说谁会短命?”王安节不可置信的瞪着景戈,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的确,任谁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都难免有些无法接受的。
“说的就是你王安节,不答应嫁给你就是因为知道你会短命,怎么着?德佑元年十一月与元在常州一战,你定会因受伤被俘的。呵呵……现下你知晓自己的归期了,不知到时是会投降呢还是会选择避开呢?”
“焰,阿初,我们回家!”将一腔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之后景戈便招呼着景初回家,她现在是一刻也不多想与姓王的这一家人待在一起。
“站住!景戈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了,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当王坚在听清景戈说自己的下场时便有些后悔把景戈给逼急了,现下心里更是想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不料已是骑虎难下。
景戈料到王坚定会极其关心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就是不会如他所愿,“王大人又威胁我?呵呵,那景戈今日就大发慈悲的再提醒王大人一句了,你们家啊,是不得善终的。所以我定不会明知结局,还任凭自己的孩子被人拉进火坑里的,不知道景戈这样说王大人能不能明白?”
自那日离开之后,王家也却是没再来找过她们了,景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总之,景戈就这样与王家没有了任何瓜葛。刘小然死了,景初也没有与他的亲生父亲相认。
其实,景戈觉得自己是残忍的。对景初而言,年龄不及四岁的他见识到了太多他这个年龄所不应该知道和了解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有些残忍了,景戈自责的认为。
对于王坚和王安节,这两个留名于后世的人而言,景戈亦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了些,她以自己所了解的历史结局为反击的武器,在愤怒和冲动之下当面告知他人他会是如何地死去。
景戈认为,如若是旁人告诉她她会在某年某月因某事而丧生,她定会无法接受的,至少她会无法接受。
于是,她后悔了。无论当时自己是有多么的愤怒和憎恨,她都不应该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也是可恨的。
蒙军大举攻蜀后,南宋对四川采取了大规模的救援行动,但增援钓鱼城的宋军为蒙军所阻,始终未能进抵钓鱼城下。尽管如此,被围攻达数月之久的钓鱼城依然物资充裕,守军斗志昂扬。一日,南宋守军将重15公斤的鲜鱼两尾及蒸面饼百余张抛给城外蒙军,并投书蒙军,称即使再守10年,蒙军也无法攻下钓鱼城。相形之下,城外蒙军的境况就很糟了。蒙军久屯于坚城之下,又值酷暑季节,蒙古人本来畏暑恶湿,加以水土不服,导致军中暑热、疟疠、霍乱等疾病流行,情况相当严重。
七月间,蒙哥自己在攻城时被炮石击中而受重伤,不得不承认进攻钓鱼城战役的失败,决定只留3000蒙军牵制合州守军,蒙军主力转攻川东重镇重庆。但十多天后,蒙哥因伤重而死于钓鱼城下,蒙军随后退走。
至此,历史上着名的钓鱼城之战以蒙军的失败的告终。
这一切对于景戈而言不具备任何的意义,她憎恨战争,也讨厌此刻被满城百姓赞颂的王家父子。
或许对于这些百姓而言,王坚确实是个好官,是一个当得起这众多赞誉的人。但是,景戈每每想起他的所作所为,想到他的言而无信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刘小然已经不在了,而这个时代留给景戈的除了冷焰和景初,也仅仅只剩下痛苦和伤害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她一定要回去现代,景戈坚定的想到。
感觉到暑热渐渐褪去,这段平静的日子里,景戈在寂静中听到风雨穿掠而过的声音。
她说,在那些失去刘小然与看清某些人丑恶嘴脸的日子里,使她支撑下来的,只有单纯的希冀:回家。回去现代。
感觉到秋天如期而至,景戈在自己的裙摆上打上一个小小的结。
来祭奠一些事。
景戈永远不会忘记,在这个充满悲痛记忆的时代,她在1259年盛夏的惨败。
她必须要离开。尽快。愈快愈好。
一日,景戈问罗重绪附近是否有比较出名的寺庙,她想要去拜一拜。罗重绪回答说小一些的寺庙合州附近也有,但算得上有名气的,就只有重庆附近的华岩寺了。
其实华岩寺的大名身为重庆人的景戈在现代就有所耳闻,不过,在这个交通工具落后的古代,想要从钓鱼城到华岩寺,估计还是需要废些时日的吧。
对于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就从未出过城的景戈而言,若不是一心想要回现代,她也定不会如此折腾的,权衡之下便索性就趁了此次机会出去好好散散心。
摇晃的马车上,景初躺在冷焰怀里睡的正香,景戈倚在车壁上也昏昏欲睡,苏沐在外面赶车。此次出行前去华岩寺,苏柳坚持要跟来照顾景戈一家,却是被景戈给否决了。景戈知道,罗重绪喜欢上了苏柳,而苏柳也是喜欢他的,于是临行前她便以人多出行不便为由,趁机将苏柳托付给了罗重绪,试图给二人制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