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那位公子!”女子惊慌的点头道,只希望刘小然能够快些放了她。
景戈伸出手拉了拉刘小然,“我们回去吧!”她说。
刘小然知道,景戈表面上看起来越是平静其实内心愈发的波涛汹涌,心里阵阵作痛。
一路往回走,好几次景戈都险些摔倒,幸好有刘小然在一旁守护。她呆愣着,有些无法接受,他要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她。
街尾,站在门外翘首以盼的王安节远远地便看清了景戈的身影,他忙小跑着迎了上去,像只见了主人欢欣雀跃的小狗,“你们可回来了,一大早醒来就没看见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上哪个去了呢!”
景戈和刘小然都没有理会王安节,绕过他径自回了屋。
“嘿,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啦?大早上的甩脸子给谁看呢?”王安节见没人理他,语气难免有些不满。
“你出去!”刘小然受不了王安节这种做了亏心事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掌就把他推出了门去,随即又麻利的关好了门窗。
被推出门的王安节觉得莫名其妙,忙拍着门要刘小然放他进去,“嘿!我说刘小然你这又是跟着抽的什么疯啊你,赶紧把门打开!”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赶紧想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儿吧!”伤养得差不多的冷焰听到了动静从房里走出来,看着一心要把门拍烂的的王安节好心提醒道。
“要你管,一边玩儿去!”王安节一直不爽冷焰,自是不屑与他说话,更何况现下景戈都已经不理他了。
“你确定你没做错事?”冷焰不看王安节脸色的说,他在意的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否又被眼前这个男人惹生气了。
王安节顺着冷焰的话仔细一想,顿时心就提了起来,想着会不会是被景戈知道了那事,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又该要怎么办?
“景戈,你出来!有什么事你出来说啊,是不是我哪里有做错了,你出来告诉我啊!”王安节没再敢使劲的拍门了,只站在门外大声地喊叫。
门从里面猛地一下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人,却不是景戈。王安节扒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刘小然,欲抬脚往内走。
“你滚!”一个枕头朝王安节飞了过来,扔枕头的人正是景戈。
“景戈你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王安节弱弱的问出口,明显的底气不足。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到底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啊你?”景戈忍住委屈和眼里欲掉下的泪水冷冷的质问。
景戈一直以为,他是理解她的,理解她之所以不愿嫁给他的苦衷,并待她始终如一,不弃不离。而如今,他终是让她伤了心。
被景戈轰出了门,王安节行尸走肉般的游荡在大街上,他知道,景戈或许再也不可能会原谅他了。难道,他们之间就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么,他不甘心。可是,这一桩糊涂的婚事也是他自己赢下的啊,不认命,却又无法挽回。
从被景戈赶出门的那一日起,回到知州府的王安节便开始把自己关在了房里,没日没夜的酗酒,任谁劝慰也无济于事。知州府内外装扮得一番喜庆,王安节和焦芳的婚事更近了。
丫鬟端着绯红的婚服推开了王安节的房间,熏天的酒气让人不禁皱眉。“四少爷,这是老夫人吩咐拿给您的婚服,后日迎亲时要穿的。”
“滚!”王安节大吼,声音已经沙哑到没有一丝威慑力,似在垂死挣扎。
丫鬟看了一眼倒在黑暗中醉如一滩烂泥的王安节,摇着头叹息一声,“奴婢这就走,后日您记得穿上别误了吉时便是。”
王安义走进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便是满地的空酒坛子,四处巡视一番后才发现王安节的身影,“四弟,后日你便就要成亲了,就不能清醒清醒吗?”
瘫在地上的王安节一动不动,脸上流淌着不知是酒还是泪的液体,颓唐不堪。
“你现在这样子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明白吗四弟!”没有得到回应,王安义继续说。
黑暗处的王安节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浑浊的双眼泪流不止。
“既然无缘,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四弟,认命吧!”王安义叹息一声,安慰道。
沉默了好几日的王安节嚎啕大哭道,一想到自己与景戈再无可能,疼痛感瞬间贯穿至四肢百骸,满是绝望,“三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景戈忙碌着,来回的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她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以免有时间就胡思乱想。可是,每每入夜,躺在寂寞的床上却总会忍不住悲伤。
“景戈,你别这样好么,你这样我看着害怕!”看着连续几日一直如此的景戈,刘小然心里满是担心,担心她这样迟早会撑不住的垮掉。
景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冲刘小然勉强的笑了笑,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刘小然不要担心。
刘小然看着日渐消瘦的景戈心疼的不行,又岂能真的放得下心,直恨不得能替她分担些痛苦。
“景,你难道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已经消瘦成什么样儿了吗?你自己去镜子前照照,看看你那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哪儿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晚压根儿就没睡过觉,躺在床上就开始抹眼泪,一起床又拼命地做这做那的,你到底有完没完啊?王安节他不值得,不值得你这么折磨你自己!你明白吗?”刘小然再也看不下去的冲景戈嚷嚷,眼里的泪水也压抑不住的串成晶莹的珍珠。
她就是为了不让刘小然替她担心,所以白日里才那么努力的假装,假装自己不伤心,假装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一切早已被刘小然看在眼里,“别说了,小然你快别说了!”景戈喃喃道,下一秒便软软的扑在了刘小然怀里,终于不用再假装很坚强了。
刘小然用力地抱住景戈,泪如泉涌,既气愤又心疼,“景戈你就是个笨蛋!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了,明明自己已经那么难受了居然还有心思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你丫的当自己是圣母啊,你他妈的就不能自私一点儿嘛!”
“小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景戈终于痛哭出声来,紧紧地回抱着刘小然,在这个世界里,她就只有刘小然了。
冷焰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对于景戈的所作所为他也觉得心疼,只是作为男人的他偏偏又不知该如何去劝慰。自从被景戈和刘小然救起,他就已经把两人视为自己的主人了,不仅仅只是救命恩人而已。这种忠诚,只是还未有表现出来而已。
连日来的操劳以及严重失眠导致景戈在痛哭之时突然晕厥,躺在床上的她噩梦连连,惊吓之中苏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晚。
睁开眼,景戈看到眼里满是担忧的冷焰,“你怎么在这儿,我睡了多久了?”
“你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了,小然姑娘守了你很久,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冷焰轻轻地说,沉稳柔和的声音带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