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姐夫?赫卿我们有救了。管玉器在心里暗自高兴。
冯季卿松开了按着太阳穴的手,转过身看着地上跪着还在偷笑的人,眉头紧锁。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砍了管玉器,甚至自己亲自拍死她。他在想办法救他们,她居然还在偷笑,他真怀疑她是不是见了棺材也能笑得出来。
“杀了他们岂不太便宜了他们,不知王大人可否让我把他们带走?”他的每个字都透着杀气,这杀气不是演的,更不是盖的,他的光辉形象全被毁了,不想杀人才怪呢。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不连累自己,怎么着都行,不就两个下人么。
管玉器带着左赫卿二话没说,起身就大摇大摆地跟着冯季卿离开。那样子那架势那气势,仿佛是登上了领奖台,要多霸道就有多霸道,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那点像是要去受罚的样子啊。
看着那嚣张的小厮从自己身边走过,王绛直觉得身影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爹,牢房少了两个人”王为人在王绛耳边轻声地说。
王绛捏着拳头冷冷地问“是不是他们”
“是”
难怪。我说冯季卿怎么平白无故地来我府上,原来是别有目的。
捏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给我查清楚那两个人和冯季卿是什么关系”
冯季卿,你是丞相又如何,今天的耻辱我一定会报!
“姐夫,你来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姐夫,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还有,你刚刚的样子装的好吓人哦”
冯季卿突然停住脚步“你说完了没有?”
他这次是本色出演,要杀人的表情根本不是装的,就如现在,背后的双手捏得咯咯响。为防止自己真的掐死她,他转过身继续走路,不再理会她的聒噪。
“喂,你人怎么这样啊,不理我是很没礼貌的”
“玉儿,别说了”冯季卿眼中的怒气他看到了,只是管玉器还在傻乎乎地说个不停。
“别拉我”玉器甩开左赫卿的禁锢,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完呢。
“对了,那鱼味道怎么样啊?那可是赫卿做的,黎国的太子亲自为你下厨,够面子吧?”
听到‘鱼’冯季卿突然刹住脚步,回过头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盯着管玉器“别再跟我提‘鱼’!”
赫卿将玉器护在身后,挡住了他凛冽的目光,“玉儿”
“哦,我不说了”赫卿的表情她收到了。
冯季卿的眼神能杀死人,叫人看了就发寒,更何况管玉器戳到了他最丢脸的事。‘鱼’是他的耻辱,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碰了。
三个人的路程异常的静,除了管玉器。她一直都是动态的,温文如玉跟她沾不上边。
临近冯府,季卿忽然有种不安,管玉器的嬉笑调皮更加加深了他的不安。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还没到冯府,柴米油盐就从大老远处跑来。
冯季卿果然守信,真的将他们安全带回了。
“多谢丞相大人”赵柴抱拳单膝下跪以示感谢。
“快请起”季卿急忙扶起他,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
一旁的管玉器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也失踪了这么久,咋不见有人关心她啊?
“喂,我也回来了,你们怎么不问候一下我啊?”
李由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着她,痞痞的开口“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主子被拐走,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
左赫卿自从跟着她就一直霉运连连,她还真好意思。
“你!”管玉器愤怒地指着李由,随即又重重地甩下“哼,总会有人关心我的,姐夫,我们找姐姐去”不顾三七二十一,拽着冯季卿的袖子就冲向府里。
李由看着这画面,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有说不出的不快。大庭广众之下,她就这样拉着别的男子,这般轻浮的女子,主子是怎么看上的。
冯季卿就这样被她拽着,脚下却是万般沉重,不知何时开始,他也害怕面对她了。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和自己的城府格格不入,无一不在讽刺与控诉自己。
冯府牌匾上的两朵血色大红花灼灼地勾住了管玉器的目光和脚步。
玉器停下步子,看着这象征喜气的大红花,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开口“难怪你这么多天都不去找我们,原来是和姐姐偷偷结婚啦!”
季卿依旧保持沉默,他不知该怎么解释。
玉器撅着嘴巴很是伤心地说“你们也太不厚道了,我在那儿吃牢饭,你们居然在这里享受,还没我的份,太可恶了!”
“玉器,我我和你姐其实我们”季卿很为难,他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玉器突然捂着嘴大笑“哈哈,我骗你的,你还当真啦”
然后整理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拍拍冯季卿的肩膀微微一笑“其实你和姐姐早该结婚了,我早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姐夫,虽然是背着我结婚的,但是你们的酒席和喜糖必须补给我,嘻嘻!”凡事都想着捞一把,敲诈一笔,这就是管玉器,只是这回。
“我都原谅你了,你干嘛还苦着一张脸啊,算了,我去找姐姐了,她的喜糖,我也要”甩开冯季卿,带着贪吃的小心情跑进了冯府。
季卿站在原地,不知是进去还是等会儿再进去。
“亲爱的姐姐,我回来了!”管玉器蹦着跳着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小器,你终于回来了”季晨月开心地从屋内跑出,来到管玉器面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管玉器的手很暖,暖到了她的心里,有了这份亲情,她不再孤单。
“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晨月抱着玉器,眼圈开始泛红,好在自己现在还有妹妹可以依靠。
玉器睁开晨月,慢悠悠地说“你看你,都结婚了,还哭,多不吉利呀”
伸出去手正想擦干晨月的眼泪却在半空中停下了“她是谁啊?”旁边女子的侧影很是熟悉,她不记得冯府何时多了一个除丫鬟以外的人。
“她”晨月一时语塞,玉器把自己当作了季卿的妻子,自己该怎么向她解释季子悠的事情呢?
管玉器三步走到女子的身后,拍着她的肩膀“喂,你哪位啊,怎么在我姐夫家里?”
温柔切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姐夫?”季子悠慢慢转过身。
“啊啊啊啊鬼啊”一声大叫响彻云霄。
“玉儿”
“玉器?”
左赫卿和冯季卿同时冲进屋子。
“发生什么事了?”两人异口同声。
“有鬼”管玉器跌坐在地指着季子悠的手抖个不停“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也来,来这里了?”印像中的周雅丽早就摔死了,怎么可能和自己一起来到这里,从不信鬼神的她,害怕了。
“我没有死啊,我”
“她不是周雅丽,她叫季子悠是我的妻子”冯季卿打断了季子悠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最怕面对的事。
“你说什么?”
有时候一句话会让人警惕升值变得异常清醒。管玉器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她的脑子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她是人不是鬼,只是张得像。姐夫娶的不是姐姐。他认识周雅丽,而且知道自己也把面前的女人当做了周雅丽。姐姐最拍的事是不会和他说的,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中闪过。
“小器”季晨月从没见管玉器这般神情,内心担心不已,倒不是担心她会为自己抱不平,而是担心冯季卿的身份被识穿,担心她的心会受伤。
管玉器的目光直直地对着冯季卿,他眼里太深邃,就像他的心,深不可测,自己从没想过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