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左赫卿股不得君君臣臣的理解,起身就扶着左翼的身体。
如山的奏折砸在脸上很痛,却不及送走管玉器的心痛的万分之一。
左翼也气得不轻,几个儿子中就属太子左赫卿最像自己,最听话。如今连这个最听话的乖儿子也反抗自己,叫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手沿着胸口慢慢滑下,直至桌面“你身为黎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联姻是少不了的事,如果你不愿意,朕就让你大哥去联姻,你也别指望去辰冥”皇帝就是皇帝,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得违抗自己的命令。
“父皇”左赫卿欲言又止。
这不是为难自己吗?让左一去联姻必经辰冥,如若见到管玉器必杀之更别提救她了。
“朕的耐心有限,你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左翼广袖一挥,甩开了左赫卿扶着他的手。
紧握的拳头泛起了青筋,咬了咬牙,道“好,我同意联姻”玉儿对不起,赫卿又要食言了。
“明日去辰冥记得带上朕赐你的四大高手,出去吧”左翼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儿臣告退”左赫卿一字一句地说完了整句话。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御书房,关上了门。左翼突然跌坐在龙椅上,一口殷红的鲜血破口而出。
他毅然的拿出帕子拭去嘴角的血迹。然后摘下墙上那副失而复得的画像展平了摊在自己面前。食指的指腹轻轻地抚上画中的女子,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优美的弧度。
她,傅雨骁。那个让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如今只能睹物思人。左赫卿是众皇子中最像自己的人,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为了心中所爱甘愿放下一切。不同的是赫卿比他幸运,至少他们是两情相悦,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永远走不进她的心。
嘴角又溢出了丝丝鲜血,他不再去擦,而是微笑“雨骁朕就要和你见面了”
是啊,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比谁都清楚。死亡的临近并不足以让他害怕。真正让他害怕的是自己死了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晚间俞太妃又带了太妃甲乙丙来玉研宫‘砸场子’。
指间的帕子掩在鼻尖发出嘻嘻的嘲笑声“看看我们的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又是提水,又是扫地”
“哈哈哈哈”听着俞太妃的话,众太妃们发出恐怖的大笑。
自从知道了管玉器的秘密后,已经没人再怕她了,尤其是以前被她吓的不轻的人,现在正借机报复呢。
冯季卿白天的惩罚似乎没达到理想的效果,看着这些一魂不散女人,管玉器也无法淡定了。
放下手中的扫帚柄,走到那些笑弯了腰的妃妾身边“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太后娘娘像个小丑一样扫地,呢不好笑吗?呵呵”俞太妃很不给面子地嘲笑道。
玉器的脸色冷了下来“既然这么好笑,那就麻烦你把牙刷白了再笑”
“啊哈哈哈哈哈”一语惊醒笑中人,众妃笑的更欢更大声,除了俞太妃。
因为她们这会儿笑的对象正是俞太妃。
“你你竟敢嘲笑我,你”俞太妃指着管玉器的手不断发抖,最后化作一声凌厉的掌掴声“啪”俞太妃一巴掌甩在管玉器的脸上。
苍白的小脸瞬间泛起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渗出血迹。伸手擦干了血迹,管玉器继续做手中的事,不去理会那些女人。
看到冷宫的太后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俞太妃顿时生出一种挫败的感,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想激起左阿九的愤怒好光明正大地找她麻烦,没想到自己先被她的淡然感挫败。
“你,你怎么不说话啦”面对如此淡然的左阿九,自己反而底气不足了。
管玉器没理会她的质问,径自往前走去。
越是底气不足的人越是要用行动激起对方的厌恶,俞太妃挡住管玉器的去路,伸出去的胳膊却被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掐住,还是同一个地方。
俞太妃痛呼着看清了掐着自己手的人,此人正是上次被自己扇了耳光的丫鬟,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
“小桃子”管玉器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桃子’心里万分高兴。
“你,放开我!”没想到一个冷宫太后的丫鬟也敢这么放肆。
小桃子用尽全力将面前这个惹人生厌的女人甩到地上。
“啊啊啊”猝不及防的着地使俞太妃抱着膝盖痛呼“你你竟敢摔我?”
“小桃子原来你武功这么厉害啊”管玉器超陶悦然竖起了大拇指,这回自己有了崇拜对象了。
“嗯”小桃子超管玉器点了点头,接着把目光转向地上的俞太妃“以前先皇在世,我们处处忍让,现在你还指望谁来救你?”
说话间小桃子的脚步不断移向俞太妃,其她来看热闹的妃妾也被这丫鬟的阵势吓到了,悉数站在一边不敢吱声。
向来以霸道著称的俞太妃这会儿像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坐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往后挪着,嘴里却仍然念念有词“你别过来,本宫可不怕你”说不怕是鬼,这会儿别提心里有多恐惧,她从未见过有这般凌厉眼神的丫鬟,那眼神似乎能把自己身上看出个骷髅来。
此时的小桃子像个女修罗般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然后蹲下身,在地上女人转身之际快速扇了其一耳光“你不是很嚣张吗?上次不是打我打的很痛快吗?怎么这会儿想逃了?”轻声柔弱的细声无不透露出威胁。
“我我”摸着自己红了半边的脸,嚣张的她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后娘娘嫁到”杨锦儿在众宫女的左拥佑护下姗姗而来。
“皇后救我”俞太妃狼狈地爬到杨锦儿脚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杨锦儿的衣裙。
莫说自己与俞太妃没交集,就是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杨锦儿也高兴不起来。况且自己来玉研宫是来谢自己救命恩人的。
杨锦儿看着地上的女人,秀美紧锁“太妃这是做何?”
“左阿九的丫鬟要杀我,就是她”俞太妃伸出手指指着小桃子。
杨锦儿看向管玉器下跪且彬彬有礼道“锦儿参见母后”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向左阿九请安。
“快起身吧”管玉器拉着杨锦儿的小手扶她起身,这个美丽温柔且和自己一般大的儿媳妇,她很是满意啊,如果可以她们很有可能成为朋友。
皇后娘娘的一句‘参见’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拉开了尊卑礼节,同时还暗示俞太妃刚才直呼太后名讳的无理举动。
“太妃刚才直呼母后名讳,可知是以下犯上?母后身居玉研宫足不出户,你却出现在这儿还妄言母后侍女要杀你,本宫很是不解,不如就由太妃和众妃们向本宫交代一下前因后果,怎么样?”
一番言辞问得众妃哑口无言,众妃们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在俞太妃身上。
“我臣妾失言了”俞太妃说完不忘用仇恨的目光瞥了管玉器一眼。
看着皇后如此向着左阿九一伙人,俞太妃内心愤怒啊!可她只能带着其她被自己拉来的人灰溜溜地原路返回。
杨锦儿目送众太妃走远直至消失。
温柔的面庞再转向管玉器时已变成了俏皮的孩子“我是专门来看你的,谢谢你救了我”
杨锦儿激动地握紧了管玉器的双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感激。她的言语已从‘母后’转变为‘你’。就像是和自己的好姐妹聊家常一般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