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啊?”看着熟悉的面庞,听着感激的言语,管玉器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俏皮的皇后就是自己上次救起的女子,难怪这般熟悉。
“我叫杨锦儿,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天真的女子就是不一样,除去外人在管玉器的面前她从不摆皇后的架子,也不把管玉器当太后,完全就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姐姐。
管玉器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这个杨锦儿。
“进屋里聊吧”玉器在小桃子的搀扶下和杨锦儿走进玉研宫,聊起了共同的话题。
临走前小桃子刻意停顿了片刻,因为她看到了紫喙鸟。
送走杨锦儿时天色已晚,玉器坐在玉研宫外看着夕阳西下。
小桃子提着水桶一踏进玉研宫就听到她的歌声:
守着窗儿独坐到天明
枯灯燃尽不留夜的痕迹
窗外的风景依旧
谁道是人事易分
等不了末日只想陪你离去
听风在呢喃似诉这岁月
你若不离我便此生不弃
看花瓣一片片地飘零
我的世界有太多不舍
昨夜的灯火摇曳
对面是烛光疏影
看不清容颜只愿此刻停留
谁的等待枯萎了这花季
把心葬在你来时的路
歌声委婉却透露着无限的悲凉,和她平时张扬霸道的性格格格不入。这样的管玉器让小桃子着实的心疼。
小桃子给管玉器披上了一件粗布衫“公主,天凉了,把窗户关了吧”小桃子走到窗前关上窗,也关上了一室的夕阳。
入秋的傍晚确实有些凉,玉器环胸的双手从胳膊肘移到肩膀,其实她的心也很凉。
“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说话间眼睛却未离开那扇紧闭的窗户,那是去黎国的方向,她是不会忘的。
回头看着莫不做声的小桃子,管玉器笑笑说“睡觉吧,我累了”
小桃子突然拉住管玉器的手“太子十天后就会来辰冥,我刚收到消息”
“什么?”玉器的眼睛突然睁大,有恢复了以往的水灵。
现在能让她振作的恐怕只有左赫卿了
管玉器抓紧了小桃子的双肩激动地又问了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桃子笑着点点头,一字一顿道“是真的”
太好了,玉器握紧双手闭上眼做出祝福的姿态,这个时刻,她,已经等得太久了。
“你等一下”小桃子转身走进房间。
再出来时,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你你你”玉器很是惊讶地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小桃子撕下自己的面具,说“这是易容术”也是左一教她的。
看到管玉器一脸精彩的表情,小桃子又道“你出宫等他吧,以后就由我来假扮你”
“真的可以吗?”激动,激动,还是激动。这就是管玉器此刻地心情。
“玉研宫现在还是个冷宫,不会有人来的,而且俞太妃她们经过今天的事情,恐怕以后经过玉研宫都会绕道走,我来扮你,不会有人怀疑的”
“小桃子呜呜呜”管玉器一把抱住陶悦然哭得稀里哗啦。
在自己最落魄最伤心时,是小桃子陪伴着自己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刻,真到离开时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舍不得,如此得难过。
小桃子拍着管玉器的后背“别哭了,我打听到了明天的这个时候,皇后娘娘的侍女会出宫为她买东西,我把她打晕,你拿了腰牌冒充她就可以出去了”
“那你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啊?”管玉器擦着自己流不尽的眼泪。
“我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小桃子谢谢你”玉器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管玉器能出去了,小桃子本该高兴,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夫人,该吃饭了”季子悠很有耐心地服侍着这个谷主‘带回来’的客人。
叶柔盯着面前这个十几天如一日的菜式毫无胃口“放下吧”
自己已经被弧月关在冥界谷十几天了,也不知道广陵和月儿现在怎么样了。自己才被抓来时发了好几天的脾气,如今脾气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而且面前清秀美丽的女孩子让她怎么也发不上脾气,甚至想和她亲近。
“那我把饭菜放在这儿,您饿了就吃些”季子悠缓缓地放下盘子,转身就走。
“等一下”叶柔突然叫住她。
前脚已经迈出门的季子悠回过头,冰冰有礼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要见孤月”自己被孤月的人抓到冥界谷这么多天却连她一面都没见到,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子悠抬头看了看变红的天空,说“谷主这个时候已经进了禁地,明天一早我会通知她,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其实季子悠大可不必对她说得如此清楚,随便找个借口即可,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夫人级别的女人总是无法搪塞,无法欺骗。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叶柔已经放弃生气了。
转而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子悠,夫人叫我子悠就好”
季子悠?子悠是我的子悠吗?
“我要见孤月,我要”叶柔刚从失神状态回过神,却发现季子悠早已走远。
看着空无一人的狭窄小道,叶柔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激动喜悦怀疑都有。她现在只想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希望不要落空。
夜深人静时分,一抹绿色身影从屋檐闪过。绿影所到之处青烟燃起,然后所有守卫的侍女一一倒下。
绿影随后进入冥界谷的禁地,那个自己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路上遇到熟悉的身影。
孤月一袭红衣胜血,立在凉飕飕的秋风中。冰冷的气息与这初秋的凉夜契合地如此完美。
“你来了”冷冰冰地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却又是一副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绿影停下,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活死人,微微开口“姐姐还守着这个活死人呢?”
没错,她就是孤月的亲妹妹叶柔,只有她敢直呼孤月名讳,也只有她敢明目张胆地进入冥界谷禁地而不被惩罚。
孤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副熟悉的面孔,冷唇微启“既然知道我是你姐姐,你就应该称他为姐夫”
姐夫?他是广陵的哥哥,晨月的父亲,我怎么能称他为姐夫呢?一想到今天那个叫季子悠的女孩,叶柔犹豫了,最终还是向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开口道“是啊,我确实该称他为姐夫”
说话间,叶柔已经将手搭在季长风的脉搏上。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姐姐守了姐夫这么久,就没找到什么办法救醒他吗?”松开手,叶柔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不是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么,怎么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这般亲热?”孤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的突然改变表示满心的不悦。自己的妹妹她不了解谁又了解呢。
“我”叶柔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借口。
当初自己为了爱季广陵毅然地和亲姐姐断绝了姐妹情谊,自己当时的决绝至今记忆犹新,叫她如何去圆这份尴尬。
“能让你突然改变,放下自尊来找我,除了季子悠的事,恐怕也没别的了”冰冷的眸子扫过叶柔变化万千的神色。
“子悠就是我的女儿,她没死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啊!”叶柔激动地摇着孤月的手臂。
孤月冷冷地甩开手“没错,她就是你的女儿,被你埋了的女儿”
叶柔眼睛看向别处,但她眼里流露出的幸福没能逃过孤月的眼睛。这样的幸福,这样的快乐,她渴求了很久,可惜天伦之乐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叶柔的幸福刺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