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饷才说出话来:“那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回宫去。京城会有大动作了!”
皇兄,浅儿望着满天烟火,心里的痛,又隐隐约约出来了。勉强吃了吃药膳,提了提精神,看着对面冷清的屋子,蒲苇只是倚门而坐,面容憔悴,便忍不住问了:“蒲苇怎么样了?看起来情况不好,他们的孩子呢?”
“不肯让我看,老夫人吩咐了禁闭她,不让送东西过去。她,也是个看不开的人。有什么事情要闹到连自己和孩子的命都不要了!”
隆起的小腹里面是强而有力地一踢,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要不要回京城去呢?她犹豫了,如果母体不在来,孩子还怎么可能生存下去?她忙不迭地求着子音:“子音,若然是我有任何不测,身边出了半点儿差池,请一定要护住我的孩子。”
“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儿的!”
一夜,已经是一年,冬日寒雪渐渐化去才有可能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未眠的人们不是醉酒便是欢歌,早起都有疲惫之色。老夫人是及早回去休息的,今天起得也早。浅儿没福气在如风的身边道别,只好停在门外,跪着拜别。
天寒地冻,她高声为奶奶请安:“浅儿不能在亲奉奶奶左右,特来拜别!”
“不必了!”
“夫君,?”
想不到,是寂如风一如冰雪的冷漠,那话怎么是夫妻见面的语气呢?他心里是如何担忧浅儿和孩子的,从表面上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
“你哪里受伤了?怎么了?抖得如此厉害。”纵然隐藏,那心里面由着害怕来侵蚀,如风有感觉,能洞察,也只能猜的一半,“是我没用,不能替你涉险,反而吓到你了。东西拿不拿得到有什么关系?浅儿,你进去的时候,我好怕,好怕失去你。”
那时候的寂如风去哪了?说爱她照顾她,为她一生一世都肯放弃的寂如风,万般关心有什么用处呢?
“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够了。”
浅儿让柔儿扶起来,转身往门外上了马车。回皇宫行礼是皇命难为,只是事实上她并不想去京城,孩子是一回事儿,皇兄的命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此次行程是梁子音跟着,一路上他少言寡语,坐在车外,几次进来也是替浅儿诊平安脉,十月怀胎已经过半,凤浅儿的身体相当地危险。
“救命,求你救我……我们……”马车飞奔在京城的路上,四周不断扑来难受大叫的病人。
浅儿听着不好,又掀开帘子看了看,始终是不忍心:“子音……”
“先回当铺取血滴子吧?!”
“皇兄他?”
“一定会被感染,如欢的计策不就是让皇上……浅儿,咱们一刻也不能多停。必须赶快,取得血滴子进皇宫。”
匆匆而往,寂如欢真的如此狠心,京城现在遍地都是疫病传染的人。一个血滴子能不能治好,就要看梁子音够不够时间研制出药了。
当铺
白静守在当铺里面,不知道哪里来的疫病,他还有他的小师妹被欧阳指派过来保护血滴子。平生他最远很最讨厌的便是他的师妹,一个妖媚浪荡的女子。她曾经办过很多错事,若不是师傅拦着,他当真要清理门户了!
“师兄,不是太奇怪了吗?欧阳为什么偏把你和我分在一起完成任务?明明知道你是最讨厌我的。”
白静的眼神是如此怨恨,他斜楞了一眼白鹂儿,不辩说话。
“师兄,疫病传染的厉害,要是鹂儿也得了,你会不会把血滴子偷来给我治病呢?”
她喜欢问那些奇怪的话,习惯用奇怪的表情来问白静他不愿意答的话。
“师兄,就只有咱们两个在你总要说点儿什么!”
“血滴子,贡品,总共只有几颗,当铺里这一颗便能救全京城人的命了!”、
白静实在无事,也只好应承了她多说几句!
“师兄啊师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血滴子交给御医!不是全城的病人就都得救了吗?”
“除了梁子音,没有人会用血滴子。”
白鹂儿看着那张冰冷的面具,师兄,永远冷漠的嘴脸。让她对世间的感情不太信任,亲情没有友情难寻,甚至是爱,她不懂,她从来不懂。因为没有人告诉她,没有人告诉什么是爱是关心。所以她自私,看着当铺格子里面所放的血滴子,颜色鲜艳欲滴,惹人怜爱。若是据为己有,这……
“师兄,咱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子音来了,咱们把血滴子交给他再说你的事情!”
“鹂儿能有什么事情?“她看了看白静,又看了看血滴子,微笑相迎,“那我们送去不就好了吗?反正我的轻功好。”
说着便抢到了血滴子。一个做空翻,躲过了白静地阻止,却在下一时间里被他制住了手脚,不能动弹。
“喂师兄,你怎么又抓住了我?放开我吧,我只是没事儿闲得玩玩。”
“这可是全城人的性命,不能玩的!”
当当当,门响了,两个人即刻警惕起来。
“来者何人?”白鹂儿也就此紧张起来,把血滴子揣进白静的怀里,慢慢将当铺打开一个门缝,“说话,别招姑奶奶不开心!”
门开了,浅儿挺着大肚子站在那边微笑,旁边还有梁子音。
“浅儿?”鹂儿赶紧开门迎进来,“子音也来了,倒是回答我一句啊!”
“我们都以为鹂儿是知道的,就算我们不出声你也听得出来!”
凤浅儿还担心血滴子会丢,但是当她看见妙牵娘子和她师兄两个人一起看护血滴子的时候,便舒缓了心情会开玩笑了。
“真是麻烦你们师兄妹两个了。”本来不方便的身子又是拜谢又是行礼,白静不会,鹂儿倒在一边拦着,不让她行礼,可这关乎整个京城的百姓性命,她又怎能不谢啊?“血滴子的安全关系太多人的命了,必得受浅儿一拜才行啊!”说着又拜下去,不过这回拦下她的是梁子音。
“他们心领了。”他从白静手中接过血滴子放在浸了药的帕子上,生怕有任何差池,又吩咐这两个人在接到皇宫信号之前,千万不得离开这里,“白家兄妹是辛苦了,子音也在此谢过,牢记是等宫里的信号。莫要让除了在场之外的任何一人知道血滴子的下落。”
白静正经地点点头,而鹂儿则是一直保持微笑。眉眼间还有些轻蔑,不知意味是何。浅儿只是胡乱找个地方靠着歇歇,闲来便问:“鹂儿刚才是什么表情,这样做不妥当吗?”
“并非。”她得意的笑胜过凤浅儿千倍万倍,风情无限不说,最要紧就是那魅力展现,让人无法拒绝,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妖精,“如风呢?他们男人死光了?轮到女人入虎口求生吗?还有师兄说这血滴子能救全城人的性命,对吗?”
凤浅儿疑惑地看向梁子音,若是绝症了,恐怕他是不敢跟来的。没有十足地把握,却也可以控制住,光是他弥散的眼神便知道了,这些东西对于梁子音,可谓胸有成竹。他有把握能驱除疫病。可惜他的个性,绝不会安上任何一个委屈的头衔,出于对疫病地实际观察,其实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是应该做的事情。
“对,全城人,我需要一个人好好研究研究。”皇宫,怪不得梁子音要带着血滴子躲进皇宫,但凡是皇亲国戚都会优先变成白老鼠,作为他的试验品。但他是不怕的,他认为在他手上还没有救不活的人,“我们得走了,急着觐见面圣,很快,只要给我地方,我便时刻能够研究出药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