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说五哥在京城没有子音地照看,健不健康?”
“皇上乃天之骄子,天上神明护佑必然百毒不侵。少夫人大可不必担忧,明日咱们便又回京城去了。”
“梁神医。”远处地大叫引起了浅儿的注意,“老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您能不能先去看看?”
子音离去的身影印在凤浅儿黯然的神色里,也只剩下叹气的功夫了:“我有预感,明天如风不会和我一起回京城了。”迷离了双眼,这还是第一回委屈。
如风啊如风,似乎忘记了当初是如何许诺的了!
浅儿只是想,不敢也没权利多说,她平静了心情,看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好像心中有一份释然。
啊当晚,院子里面摆满了红梅花,红梅簇拥之中两圆桌的人聚在一起,包括了叫几个分当铺的掌柜的,几个钱庄的掌柜的,只是除了京城分店的没有到场。
浅儿屋子里也摆了一桌子一模一样的菜式,柔儿在一边伺候,浅儿对着院子坐下。她看着老夫人坐在主位,盯着寂家兄弟入座,心里面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不能喝酒便饮上一碗酸菜汤。一股暖流流暖了胃,仍旧没能止住心寒。如风不抬眼,灌酒,一个劲儿地灌酒,满了的酒溢出来都不顾,只知道灌酒。看在浅儿的眼里,痛在她的心中。顿时,泪眼蒙蒙胧,一时间倾泻决堤。
“少夫人,您怎么了啊?”柔儿赶忙递了手帕,“要不奴婢把大少爷叫来与您说说话?”
“别!别去,柔儿准备笔墨,这些菜先放着吧!”浅儿接过帕子擦了擦眼睛,没有如风,一点儿胃口也没有。门内提笔含泪眼,屋外歌舞笑欢人。京城的疫病没有影响到他们守岁过年。她和蒲苇的屋子对着,竟然是一样的冷漠感觉,隔着两桌子人也能感觉到。
“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哭什么?今天可是除夕夜,不能哭得。”
浅儿拂去脸上的泪痕,抽泣着不能自己:“没事儿!你说,他们会有人在乎谁在屋里哭泣吗?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来见了,他有多久没喝我说话了?爱都不爱我了,看不看我还有什么重要的么?”
浅儿的委屈,奶奶和如风因为疫病的关系对她自己冷漠的态度,那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是得到以后又面临失去亲情的不甘心。毕竟,她以为托付终生的是不会让她落泪的人,但她错了,她有些后悔当初的多少誓言,是因为什么,磨灭了她的坚持,击垮了她的幸福,她曾经思考过,却从来不曾想到居然是因为他们自己。
“柔儿,少夫人怎么哭了?”梁子音款款进来,衣服飘飘,他带来的一些人,换了一桌子的药膳,又让他们下去,自己走过来,“浅儿是不要你的孩子了吗?不吃东西,你受得了小的也受不了。你知不知道疫病的事情已经是一个大阴谋了。若是你不保住身子,如风是会把我拆了的!”
真的么?浅儿疑惑了,是不知为什么?子音一说,她便停止了哭泣,许是不想让外人看到。她背对着子音默不作声。而他也只是拿起了浅儿所写得话。不!不是诗词不是抱怨是名字,寂如风,三个字,越写越乱,越写越潦草。正如她紊乱的心绪,波澜起伏。
“少夫人,现在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京城的疫病你不担心吗?明天你就回去了!”梁子音依旧不屑的语气,浅儿听了这么多次似乎也听惯了。
“谁会担心呢?”她愁容一露,梁子音便明白了,没有人能开解她的心,除了她自己。
只好好言相告:“如风……他边喝酒边祝福我看好你和孩子,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只要你。只求你平安健康。”
“只求我平安健康?”浅儿冷笑了一下。
她依旧是惊讶,她不明白子音说的是不是安慰的话,她只看到了如风地漠不关心:“孩子,不会我绝对不会放弃我的孩子。你帮我转告如风,我很想他。”
子音望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抬手搭上了她的脉搏。强而有力的脉搏居然不是她的,她自己的脉……
她担忧地问着:“怎么了?是孩子有什么不对么?”
他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很强壮,从脉象便能看出来,很健康,很奇怪,你得孩子不但没事,还把你的脉搏都盖了过去……他在侵蚀你的体力,吸收你的能量,现在的你已经相当虚弱了。不过我差人做了药膳,可以补补试试看!”
补,原来焦虑不安脆弱统统都是孩子给她的,她失然坐下,此刻是孩子,是她和如风的孩子,让她迷失了自我。还好是自己有事儿不是孩子有事儿,不然就是要了凤浅儿的命啊!
不知不觉的,门外飘起了大雪,白雪红梅人们的欢笑声,仰天还能看到烟火绽放天空。可惜的是老夫人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实在不好,病怏怏的,更是没有食欲。所以浅儿便不禁问道:“子音,奶奶到底怎么了?”
他便来了说话的兴趣:“疫病是从血液传播的,最初是从家畜身上口食而传染,可怕的是还有一种方式,就夫妻方式便会传染更多的人。至此一传十,十传百,误食和滥交的人便都染上了病。老夫人虽然无事,只是忧心于血滴子的事情。”
“忧心为何?”
“血滴子入药可治愈疫病。”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不是好……事儿……”
血滴子,只是为什么蒲苇去当血滴子了?可是京城当铺,浅儿眼睛一大,不是很危险吗?浅儿渴望的眼神望着梁子音她多么希望子音告诉她没事儿,这只是个传言。但若是子音知道,便不会是传言,他说的诚恳。
“你也发现了?有人故意让你深陷险境,让京城的当铺陷入险境。”梁子音微笑地看着外面这些人,若不是自己早经发现通知了寂如欢,恐怕她们两个是不会被隔离的!“一定会有人去偷血滴子!只要血滴子一经面世,皇上就再也没有理由袒护你们了!”
是啊!招招都要至他们于死地,真是狠毒至极呀,浅儿坐着,却心思早飞到了寂如风的身边。这个人还能如此醉酒不提防,让她着急死了。
“那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吗?”
“好在如风的朋友多,当铺暂时安全,让人担心的是你。”
梁子音青衣漫漫,散发飞扬,女子般的忧愁再度显现在脸上,那是一种无论男女都无法不去关心的伤感。
“知道是谁吗?什么计划?”
她有些晕眩,或许是这些事情的烦扰已经不单单是……总之,她有些支撑不住了。柔儿扶着她坐稳,又吩咐人去拿安胎药。她看着梁子音的笑容,明明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还能是谁?”
“当然是他,只能是他!”凤浅儿明白他们的担心是对的,如欢在暗,浅儿在明处,寂如欢身无牵挂内力与日俱增,她的功力一落千丈还有这个孩子,“他要不了我的命,就开始离间我和如风的感情。一定是他,我就看见过他威胁皇兄了……“
梁子音回身惊讶的表情,让她知道了自己无心之失,说错话了。如欢威胁皇兄的事情是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如今又被子音发现。他眼神里面的恐慌让浅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是一种极致的恐惧,冷静的他也有如此慌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