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躲进金家来呀,冯大哥,我是被拐来的。”药药使力推开冯元友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又怎么会一块儿来的?”说这话时药药是看着冯元友说的,她不敢看向杜水苋,因为她心中存在芥蒂,毕竟是她破坏了杜水苋和龙石延的亲事,她多多少少都觉得愧疚与不安。
“我昨儿个刚从石延那得知两个多月里来你所经历的一切,幸好你没什么事。”瞅了眼依旧低着头饮茶的杜水苋又道:“我是在路上碰到杜小姐的,知道杜小姐也是来看你的就跟杜小姐一块儿来了。”当他听杜水苋说,她是去探望药药来着,甭叫他有多么吃惊了。想不到她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即使药药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她也没弄出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名堂,亦没有因此而记恨于谁,反而是心平气和,和他一样关心药药,迫不及待地跑来看望药药,这就是他深深爱着的人。真叫他欣慰,看来她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爱龙石延。
“杜小姐,谢谢……”‘你能来看望我’六个字未能形成声音,杜水苋便仰首插断道:“我想单独和你说些话,好吗?”声音比春风细雨还要温柔,请求的语气里有着让人不可拒绝的魔力。
“元友,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和药药到外边说些我们女孩子的共同话语,很快就回来。”说着,也不看药药竟自走了,药药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杜水苋走到一水廊上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药药站着,药药也在后边驻下,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站着。
良久,药药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人抽空了,窒息得可以,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因开口问:“杜小姐,你……你要跟我说些什么事。”虽然在室里的时候杜水苋眼神面态言语都温婉柔和,好像根本就没有毁婚那一档子事,也许是她已经想开了不去计较了,但药药心里还是怯怯不安,甚至感到有些发凉。
“我想跟你说……”杜水苋转过身来,两只眼睛冷森森地盯着药药,散发出怨毒的目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善,盯得药药脊背阵阵发凉。
杜水苋步步逼退药药一字一句道:“你为什么要抢走石延!为什么!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为什么你偏偏就盯上了我的石延哥呢?我哥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专门抢别人未婚夫的女人。”
药药被逼得直抵到了粉墙上,抖着声音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和龙哥哥小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就喜欢上龙哥哥了,我是真的爱龙哥哥,我不是跟你抢,我只想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我……啊……”喉咙被杜水苋掐住了,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卡在了喉头。
杜水苋眼露凶光面目狰狞,掐着药药脖子的手蹦得愈来愈紧,药药被她掐得涨紫了脸透不过气来,发了狠的女子使出的力气要比男子的大得多,药药又如何挣脱得开,只能无力地乱挥打着她的双手而已。
就在药药以为自己不行了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杜水苋忽然冷笑了两声,松开了她,电光火石间换了张面容,笑盈盈地对俯着身猛地咳嗽吸气的药药道:“告诉你吧,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嘿嘿……”
“因为呀,石延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他爱的是我,从头到尾都是。他之所以要退婚而跟你结婚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说什么都不会娶你的,瞧你一脸穷酸样,自以为自己有点儿姿色就到处招摇惹事,勾引男人,真不要脸。实话跟你说吧,石延哥会答应和你成亲,和你虚情假意地爱来爱去,那都是老太太逼的,看着吧等你生完孩子,石延就会把你休了进而娶我进门,这都是注定了的事儿,懂吗。”杜水苋拍拍药药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脑子一片空白的药药。
待她一步一步回到金夫人的厢房外室,杜水苋和冯元友都已经不在了,唯金夫人坐在堂上笑对她道:“杜小姐让我跟你说,他们有急事儿先走了,以后再来探望你,还嘱咐我照顾好你呢。想不到呀,你一个青楼女子不但懂得医术,而且还结交了这么些有身份的……”金夫人瞧见药药脸色不大好,‘朋友’二字也顾不得说,赶紧儿下座走到药药跟前担忧道:“药药,你没事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是这药药姑娘有个好歹的,她儿子可就遭殃没救啦。
药药捂着肚子,容颜苍白勉强笑笑道:“我……我没事儿,只是有点肚子疼,去解回手就好了。”药药慢步走到门口,又回头朝金夫人道:“金夫人,我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说完,提气往来的方向跑去了。
到了门前,柔软无力地欲推开门,谁知道里头上了闩,定是玉蓉见她不在关的,顿时由悲转怒,倒不是怃于玉蓉把门关了而是迁怒于门。么药药飞一脚把门踹开,径往床上扑去,把脸埋在被褥里呜呜地哭了许久,不知不觉中竟自睡了过去。多个时辰过去了,药药迷迷蒙蒙中感觉到被人抱着,软酥酥挣扎了一下下就没动静了。
“少爷,少爷,不……不好了,药药她……她不见了。”玉蓉手里提着盏灯笼匆匆奔进来报道。
坐在床前椅子上的金泽轻轻“嘘……”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安安稳稳睡在床上的药药道:“让她多睡会儿……”金泽在外头料理完生意回来,就见到一女子趴到他床晌动也也不动,他还道是自己疲劳眼花,再眨眨眼定睛看时,大吃一惊,却不是一活生生的女子是谁。他本想叫来人的,刚打开嘴唇就收住了,因他走进瞧时那人像极了药药,待将她的身翻将过来时,把眼一睁又吃了一惊,这一惊较方才的更甚,倏而眉头皱紧:药药怎么会在他床上睡着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是谁欺负了她?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不知觉中搭在药药肩上的一只手受紧,听得药药“嘤咛……”了一声,金泽才意识到抓疼了她赶紧放松,柔手柔力地将药药放平睡好,盖上被子后坐在椅子上,注着药药绞脑想了一会适才的疑惑,很快他的注意力都被药药掘住了,竟尔把疑惑抛到了脑后,只痴痴地瞅着药药看,见虽药药吐吸均匀睡得安稳,但两条娥眉稍稍蹙着,却也紧得很,眼角时常会泛出泪来。这又不由得让他担忧急虑,揪紧了一颗心:她看起来很累,睡得沉熟然不香甜。柳眉蹙起眼角闪泪,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她睡个觉都如此愁苦、悲伤不已。想把她叫醒问个清楚,但见她实在太累又于心不忍。
正自儿苦思冥想,玉蓉就跑了来道药药不见了,愣了片刻,赶忙止住,把玉蓉拖到外室问道:“药药她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玉蓉见药药睡在金泽床里尚自惊讶不已,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金泽问了几遍才“啊……”的一声道:“也没什么事儿发生呀,药药她……她怎么躺在少爷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