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病治不愈会有生命危险吗?”
“如果不再病变靠药汤维持现状倒不会有甚生命危险,可即便如此也没什么用,少爷因为这病不仅外形变得厉害,连性子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点也找不着画像里那个俊雅斯文,风度翩翩的少爷的影子。打患上这怪病,少爷就变得暴戾好虐,在云雨方面的欲望特别强,见到漂亮些的女孩子都不放过,经常投花宿柳逛瑶踏妓过着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的生活,其实这一方面是怪病在作祟,另一方面与少爷接受不了患病后越来越扭曲丑陋的样子选择了自甘堕落有些关联。夫人对此亦心痛得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只能任之由之嗟呀苦叹。夫人宠爱疼爱少爷,既不想少爷这般折腾轻贱自己,但也不舍得逆了他的意,对他的所做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所以当少爷践踏了人家女子的清白时,夫人对女子只是同情惋惜和怜悯,有时也会试图去解救,但大多时候都是无济于事,因为她没法逆了病中宝贝儿子的意。可当她的儿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时,她便会大发雷霆,会揪出那个伤害了她心头肉的人,毫不吝啬地给予严重的惩罚。我们伤害了少爷,夫人对我们就是如此。”最后一句话玉蓉说得稍轻,添了些悲凉和忧愁。
药药很仔细地听着,愈听心情愈复杂,既对身患怪病的金泽充满了同情又对患病后他的作为深为憎恨,她是亲身体验过的,她差点就被他给淫污了!医者好奇心起,药药遽然间很想知道金泽得的是何种怪病,之前杜水笙也跟她说过他娘得的也是一种怪病,待他跟她说了他娘的症状,在她看来也不是甚怪病,不过是患了少有的“缠腰蛇丹……”。
想来金泽这怪病也一定有名儿,她跟爷爷学过不少怪病的病发症状和诊法,亦学了治愈各种怪病的方法,只要能断出他患那怪病的名儿,跟着对症下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与其在这坐以待毙等着人来宰割,不如去给那金泽瞧一瞧,不定能瞧出个端倪来,到时治愈了金泽,夫人承恩于她,不但会放了她们还不知如何报答她呢!
药药把自己心里所想告诉玉蓉时,玉蓉吃了一惊:没想到药药会是个大夫。“药药你真的有把握诊出那怪病的名儿吗,不是哄我诓我的吧?”之前不知有多少大夫被那怪病弄得焦头烂额,名儿都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治疗了,一点则儿都没有。可药药却说只要她诊断出那怪病的名儿,彻底治愈就不成问题了,这不得不让玉蓉怀疑和不可置信。
“你怀疑我呀?”被别人怀疑自己的医术,药药不免有些伤感,想她行医这么久好像没有哪次不履试不爽过。
“嗯……”玉蓉老实地点头承认了。
药药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她喜欢玉蓉的诚实,因平声道:“只有诊过试过了才知道,没诊过没试过说再多也是东方夜谭毫无意义的。”
玉蓉见药药说得认真,心里感到惭愧,歉意满然道:“药药,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你说得对只有试过了才知道,试了才有治愈的机会,不试连机会都没有了。”
药药笑吟吟道:“没关系,你说的也对极了。”药药也希望能治愈金泽,这样金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但拯救了一个病人,也拯救了她和玉蓉,更拯救了许许多多的女子,一举多得岂不称意。
药药和玉蓉相视一笑,跃起身奔到柴房门前拍了几下对外边把门的小厮道:“两位守门的大哥,能不能帮我向夫人传个话儿?”
一个小厮凶凶答道:“什么话,你说!”
药药道:“有劳大哥跟夫人说,我是个大夫,恳请夫人让我给少爷诊诊看,也许会诊出些端倪来。”
说话的那小厮和另一小厮不以为然地对望了一眼哈哈笑了几声道:“这可是我们哥俩听到的最扯的一个笑话了,恕我们不能帮你跑腿传讹递谣!”
任药药磨破了嘴皮子他们都不相信她是大夫,更不相信她能诊出少爷所患怪病的丁点儿端倪来,死活不肯帮她传话,气得药药肝火狂飙把脚都跺疼了。玉蓉也帮称着药药说,他们还是无动于衷,只当她们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合起来诓他们,无为是想玩那调虎离山的把戏,等他们离了好逃走罢了。药药和玉蓉没法,只能回原地相互依偎坐着生闷气。
“他们都不信我们,药药该怎么办才好呀?”玉蓉幽幽问。
药药摇摇头道:“没有怎么办……”少顷又道:“玉蓉,你说我就那么不像大夫吗?”
玉蓉道:“我不知该说实话还是该说假话……”话刚了,药药急道:“当然是真话咯……”
“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药药颓丧道:“你说这话不就等于承让了吗,你倒说说我哪点不像大夫了?”
玉蓉道:“真要说吗?”自己都这样沮丧了,还要她说呀。
“当然!”药药坚定道。
玉蓉无奈道:“那好吧,你呀,不论是性别表相还是行为举止都没有一处像大夫的样儿呢。”不说没得听是一回事,说了亲耳听了又是另一回事。
药药听了玉蓉这话,实在受了不小打击,跳起来道:“我要证明给你们看,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夫。”
“怎么证明?”药药不答,摸索着找到包袱打开,又摸索着拿出一小瓷瓶,借着窗外透进的暗淡光线,觑近眼依稀瞧清了贴在瓶颈小纸条上的小字嘴角一扯道:“就是它了!”
“什么呀?”玉蓉好奇地立起来问。
药药神秘一笑附着玉蓉的耳悄声道:“为证明我是大夫,我们还得再‘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一番。”玉蓉摇头表示不解。
药药继续悄声道:“你等下拿木棒打地,佯装是我打的你,你便边痛苦地呻吟叫喊,边向外面的人求救,说我突然发疯了要杀死你就行了。”
玉蓉听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晓得药药在弄什么玄虚,因问道:“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药药钓胃口地一挑嘴皮道:“你就照我说的做嘛,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可……可我不太会装……”叫她表演种别类的苦肉计吧,真是有点太为难她了。
“你可以的……”药药鼓励道:“玉蓉,你可以的!”言讫轻步跑到门旁立着。
玉蓉没法只能尽力而为,像药药所说的那般演装起来。
门外守门的小厮听里面棒打声叫喊声求救声错杂交混,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急忙开了锁开了门要进去探个究竟。两小厮脚刚踏入门槛,药药从一边串出,左手捂鼻右手一挥,粉撒粉灭间,两小厮双双晕倒在地。
塞住瓶口将小瓶朝腰包一掖,药药拍拍手向玉蓉嫣然一笑道:“搞定!”
玉蓉模糊中看到两个小厮倒地,又模糊中看到药药对她笑,上前来问道:“他们怎么了?”
药药笑道:“被我用迷粉迷晕了,我们走吧,不走就被人发现了。”说着径自先出去了,玉蓉跟在后头小跑着问:“去哪?后角门在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