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虚弱的喊了一声,转过头,看向早已被吓的瘫软在地的二姨娘。他焦急的抓着她的双臂摇晃起来,“娘,姨娘,她没事,她没事,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二姨娘被浅阳摇醒,听懂了他的话,可不知道是她不信还是什么,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怔怔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儿子,喃喃到:“完了,完了,都完了,阳儿,咱们都完了。”
“不,不不,娘,她真的没事,不是我们做的,真的不是我们做的。她不会有事的。”他说的语无伦次,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没下这么厉害的毒药,可为什么浅月还是中毒了,难道这后面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阴谋?可他相信,浅月绝对脱不了干系,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娘,咱们现在怎么办?咱们找宋爷吧,他一定能……呜……”为出口的话被二姨娘狠狠用手独在了口里。二姨娘焦急的看着他,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压抑着声音到:“阳儿,不要提这个人,千万不要提这个人。”见浅阳点头,她松开手,不忘再提醒一遍。
她原本被浅月突然吐血吓坏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件事透着诡异。为什么‘倾倒’会被换成毒药,为什么浅月会在阳儿给侯爷敬茶的时候突然插进来,她慢慢回想,这一切都太不寻常,这不可能是巧合。不说浅月今日的行为太反常,就是拿药的事,除了他们母子,就连雨儿也不知道,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二姨娘越想越害怕,这后面似乎有一只手推着他们,那人知道她今天会找机会给侯爷下药,把原本的‘倾倒’换成了或可致命的毒药,可这毒药到底是要毒谁?如果大小姐不突然蹦出来,那么中毒的就会是侯爷!
二姨娘吓了一跳,是谁要置侯爷于死地而且还知道她今日会下药?难道是宋爷骗了她?是宋爷想要置侯爷于死地?但是也不对,二姨娘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宋爷的本事很大,更何况他后面还有主子,如果那个人真要置侯爷与死地,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何必要弄的这么大动干戈。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浅月今日的行为也太过反常,她太过活泼,平日里脸上挂着副不阴不阳的笑容,实则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注意,可今日?二姨娘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难道又是她搞的鬼?自从上次被她识破自己的想法后,她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浅月对自己的警告言犹在耳,可自己!二姨娘害怕了,难道这真的是她为自己母子俩安排的局?可她为什么要自己入局来,她中毒的反应不似假的,她竟然让自己中毒了,她的心竟然这么狠。
二姨娘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不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也要陷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二姨娘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她要置他们于死地!只有让侯爷亲眼看见她中毒,侯爷才会狠的下心除了她,还有阳儿!
不,不能,不能这样,她还不能死,阳儿更不能死!二姨娘挣扎着爬起来,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乱,可此时她显然顾不得了。她记得刚刚侯爷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那么冷那么狠。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
“娘!”
她拖着浅阳往门外而去,此时府里几乎所有人都在主屋,侯爷和大夫人的住处,她必须抓住时间,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二姨娘一只脚就要跨出大门,可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二姨娘停住脚步,抬头看去,只见平日里紧跟在大小姐身边的陪侍浅泽带着侯爷身边的两个近身侍卫正站在大门口,冷冷的看着她。
二姨娘知道不管这次浅月中毒的真相是什么,侯爷都不会放过自己,或许也不会放过阳儿了。对她院子的搜查是必须的。她原本想乘着此时无人的时候将那些东西都销毁掉,否则即使这次不是她下毒,可凭着那些东西,也足以让他们母子万劫不复。
可她没想到,这些人的动作会这么快,最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切都晚了。
浅阳母子俩步履蹒跚的向主院而去,他们的前面是那两个侍卫,后面是浅泽,即使刚刚还有挣扎一下的想法,此时,却再无半点。只因为刚刚浅泽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低声说过一句话:小姐给过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们!
原来真的,这一切真的都是浅月布下的局,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
主院里到处是人,通往主卧室的门口丫头婆子来来往往,步履匆忙,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的很轻。二姨娘被人推向一旁的角落跪下,身后还是那两个侍卫守着,她们跪的地方侧对着卧房门口,从丫头们进门出门撩起帘子的瞬间偶尔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浅阳瞄了两眼,看见浅月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爹爹坐在一旁脸色焦急,透着恐慌和绝望。
他收回目光,浑浑噩噩的想着:原来她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好,很好,死吧,都死吧,一个也不要活。
“啪!”
“没用的东西,连个有用的大夫都找不着,我留着你们干什么?”屋里突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浅毖榕急躁的吼声和大夫人的哭声传来,所有都吓了一跳,安静的垂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浅毖榕摔开帘子大步走了出来,看见跪在一旁的母子两,冷冷的看了一眼,头也不会的向外走去。浅泽皱眉,紧跟在他身后,“侯爷,让属下去请夜神医吧,他上次能救了大少爷,这次一定能救小姐。”
浅毖榕停住脚,看了眼浅泽,眉头紧皱,“上次能请到夜神医也算运气,可我不能将月儿的命压在运气上,”他略一思索,“这样吧,你想办法去请夜神医,我去皇宫请旨请太医。”双管齐下,怎么的机会也会大些。
浅泽听完,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可浅毖榕说完不等他答话,已经疾步走了出去,一边叫着下人牵马来。浅泽无法,也只得向外奔去。
浅毖榕带着御医和另一个人匆匆敢到侯府主院的时候,浅泽陪着大夫人正站在外面焦急的等着。浅阳母子已经被大夫人叫人关进了府里的牢房,她现在一眼也不想看到那两个人。
浅毖榕几步走到大夫人面前,急道:“夫人,你怎么站在外面,月儿呢?她怎么样了?”
大夫人伸手扶住浅毖榕的胳膊,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心里着急,可脸上却露出了点点的希翼,“侯爷,咱们月儿有救了,浅泽找到夜神医了,咱们月儿不会有事了。”她语气梗咽,却透着从事发到现在为止才有的一丝生气。
“哦?”浅毖榕惊喜的看向浅泽,后者恭敬行礼,答道:“是的侯爷,属下去的时候,夜神医正在休息,就被属下请了来,侯爷和夫人不用担心,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浅毖榕憋着的一口气咽了下去,眼角泛着点点星光,有些激动的抓住大夫人的手,“素荷你听,咱们月儿不会有事的,咱们月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夫人也激动的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