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狐母子,一脸的羡慕。白娘子见了遂扯了扯白狐的衣裳襟儿又给她递了个眼色,白狐立刻心领神会,赶紧放下孩子,面对小青双膝跪倒,连磕三个响头,声泪俱下地拜道:“多谢小青姐姐救命之恩,妮子今生今世也忘不了姐姐的大恩大德。”
小青见此,立刻双手搀起白狐并把她扶到床上,连声说:“妹妹不要这样,你刚生完孩子要好好休息。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此时的小青对白狐之前的种种言行早已释怀。
听小青这么一说,白狐更激动了,紧紧拉着小青的手,看着孩子动情地说:“姐姐,这俩孩子有福哇,生下来就有三个妈妈,往后就让咱们姐仨共同抚养他们吧,咱们都是他们的妈妈呀。”
“好!”
白娘子喜笑颜开地走过来,把手搭在白狐的手上,三个人同时开心的笑了。可是,没等她们的笑声落地儿,就听头顶上方天空中人喊马嘶,一片嘈杂。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闷雷似的传了过来:“白素贞、小青蛇快快出来受死!”
白娘子一惊,立刻松开手,一个箭步飞出屋外,抬头往空中一看,但只见云端中旗幡招展,一彪人马正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为首的那一员大将正是托塔天王李靖。
看到李靖,白娘子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小青讨圣水时不知惹怒了哪路神仙,被告上天庭,因此招来天兵天将讨伐。白娘子不敢怠慢,赶紧跪在地上,向天上拜道:“不知李天王大驾光临,白素贞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小青此刻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见姐姐跪在院子里拜天,抬头一看,见来了那么多天兵天将,知道准是自己拿回来的那把茶壶被天庭发现追来了。随即转身进屋,把那茶壶拿出来举着,大声说:“李天王,不就一把破茶壶么?我还你就是了,至于的那么兴师动众?”
李靖听小青这么一喊,低头往下一瞧,小青手里举着的正是天宫中丢失的那把御壶,遂用手中神鞭指着小青叱道:“呔!大胆青蛇,偷盗天宫御壶,还不过来受死!”
小青一听乐了,调侃地说:“那么大个天王,说话竟是这般地没有分寸,张口就偷哇盗的,不就一把破茶壶么?若不是急着用那里边的水救人,我还真没眼夹瑟。”
“青儿。”
白娘子见小青越来越离谱儿,赶紧拉她一同跪下,小声说:“毕竟是咱们做事卤莽,不要强词夺理了赶紧说好话儿求情。”
小青看一眼天上,直着脖子说:“求情?我又不该他不欠他的,求他干啥?”
白娘子白了小青一眼,硬按着她低头:“闭嘴!你手里的茶壶哪儿来的?都被人脏俱获了还嘴硬。”
小青仍然不服,小声叨咕:“就用他一壶水,我本想呆会儿就把茶壶送上去的,谁想他们这么小气,还追着要来了。”
“哼,惹事的精。”
白娘子忿忿地埋怨一句,站起身从小青手里夺过茶壶纵身跃上云端,一边陪着笑脸道歉,一边双手把茶壶捧给李靖。谁知,那李靖接过茶壶,立刻命天兵天将围住白娘子要把她就地正法,白娘子赶紧抽出宝剑慌忙应对。小青见姐姐要吃亏,也抽出青龙剑冲了上去,姐妹俩迅速会合迎战。打了几个回合,白娘子想到白狐母子刚刚脱离危险,千万不能被天兵天将们发现了。于是,故意卖个破绽,假装抵挡不住,拉着小青迅速往远处的深山里遁去,李靖不知是计,率天兵天将随后追了过去。白娘子见离家远了,李靖追得又紧,遂返回身接着拼,姐妹俩此时也是豁出去了,竟是越战越勇。李天王和那帮天兵天将也是平日在天庭养尊处优惯了,看着气势汹汹的阵势很快就被白娘子和小青搅和的七零八落,李靖也累得气喘吁吁,拿神鞭的手直抽筋儿。姐妹俩见此,也趁机喘口气儿,找个清净的山头儿坐下歇息。
可她们刚坐下,李靖就悄没声儿地跟了过来,随手摘下头上的王冠‘嗖’地抛了过去,小青听到响动跳开了,白娘子没躲开,不偏不倚正好被王冠罩住身子。立时,那王冠就变成了一座山峰把白娘子压在了下面。小青一见姐姐遇难,立刻疯了似的举着青龙剑向李靖冲过去,李靖本来也是很同情这姐妹俩的,见王冠压住了白蛇,就想放过青蛇,遂闪身躲过小青的剑,偃旗息鼓带着天兵天将端着御壶回天庭复命去了。
先放下小青和白娘子不表。再说那阿憨,看到白狐被姐姐白娘子抱回家生命垂危,小青姐妹俩紧着忙乎,况且女人生小孩一个大男人在跟前也是诸多的不便。可是,那白狐怀的毕竟是你的骨肉,你能束手不管么?情急中,他立刻想到了白狐的父母——那一对怪异的老人。
那日给小青采药,他从悬崖上摔下来,被两位老人救下并决意招他为婿,他已经感受到了那老两口对女儿的关爱。尤其是那老头儿视闺女如同心尖子,如果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两位老人家恐怕就得跟了去。
他见小青和姐姐围着浑身是血的白狐一脸的焦灼,顾不上跟她们打招呼就自己悄没声儿地退出来,连颠带跑抄近道翻过山梁,来到悬崖下的那间茅草屋。
到了近前,阿憨推了推茅草屋那破败的木门,见里面没有上闩,也没搭话儿,急慌慌就一头撞了进去。可是,到了屋里面四处一看,竟是家徒四壁,除了墙角处扔着一只断了腿儿的破板凳以外,什么都没有。阿憨有点纳闷儿,难道两位老人家搬走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进了茅草屋往里走就是一道深宅大院的红漆大门,怎么现在都变成土墙了呢?
阿憨沮丧地在屋里愣了一会儿,转身往外走。
正在此时,就听身后‘吱扭’一声响。阿憨回头一看,身后那堵墙不见了,变成了敞开的红漆大门,门口站着的正是上次逼他当上门女婿的白大仙,也就是白狐的母亲。
见到白大仙,阿憨也顾不上客套了,上前一把拉住老人家的手,急急地说:“老奶奶,您女儿妮子生小孩难产,快不行了,求求您快去救救她吧!”
“什么?妮子难产?她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在白蛇谷白姐姐家里。”
“走带我去。”
白大仙变颜变色一边说着话返身关上大门就往外走。可是她刚要抬腿就听身后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是那老头子的声音:“老婆子,咱闺女咋地啦?”
“生孩子难产要死啦。”
白大仙急着走,没好气地回答道。
“咳咳,老婆子,你……你把咱……咱这棵千年灵芝带上,给……给孩子熬汤,能……能起死回生呐,咳咳咳……”
“啥灵芝笨芝的,好好在家呆着你的吧,我走了啊,没空儿听你啰嗦。”
“老婆子——”
白大仙没言声。这是就听里面‘咕咚’、‘咣当’一阵稀里哗啦乱响。
嗐——
白大仙叹口气,无奈地转回身,推开门走进大宅院。阿憨随后也跟了进去。到了院里,阿憨从白大仙身后偷眼往里面一瞧,只见那下肢瘫痪的老头手里举着一棵大灵芝,正艰难地从屋子里面往外爬着。
“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