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这感情上的事毕竟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好,俩人能谈得来就行。主要是那个人一定要有担当,能为你遮风挡雨。我看那个阿憨蛮够格儿的。”
“真的么?”
“我感觉没错。”
“姐姐真好。”
小青开心地笑着,趁白娘子不注意,转脸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白娘子笑着嗔道:“死丫头,再这样没个正形儿,我可真的不管你了。”
“不行。”
小青喊一句,乐颠颠儿跑走了。当了一宿师父,她要回洞府妹妹地睡上一觉,然后认认真真地把自己打扮打扮。然后,到了晚上漂漂亮亮清清爽爽地迎接阿憨,让他每一天都能看到不一样的小青。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十几天就过去了。
那天早晨,他们练了一阵子剑,一起坐下来休息,阿憨看着小青忽然红了脸,小青一见他那样子就乐了:“呵呵,徒儿,看着师父眼儿生了是啵?要不你脸红什么呀?”
阿憨被小青这么一问,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嗫嚅着说:“我…我想……。”
“嘻嘻,你想干啥呀?有话早点儿说,有屁赶紧放,别吭吭哧哧没个干脆劲儿,还大老爷们儿呢,简直像个小丫头儿。”
小青打着哈哈训徒弟。
“哎,是这么回事儿,一晃这么多天了,师父尽心尽力地教我。可是,我还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呢,所以我想请教师父高姓大名,家居何处,日后也好到您府上拜访师父和您的家人呢。”
阿憨被小青一将,这才大着胆子说出这些一直憋在心里想说不敢说的话,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儿。
“哈哈,原来憋了半天的宝,就为问这个呀,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叫小青,也叫青儿。我家就住在这西山根儿底下葫芦峪,父母早亡,现在和一个姐姐相依为命。”小青想都没想,上下嘴唇一碰,顺口就诌出来一个村名儿和自己的家世。可那阿憨却叫起了真儿,没等小青说完就接过话茬儿:“师父呀,我在这黄崖关长城驻守也好几年了,这山前山后四邻八村差不多都转遍了,就是这附近的几条山谷我也都进去过,咋就没听说过有个西山葫芦峪呢?”
“嘁,说你呆子你还不服气,就算你在这山里再呆上个十年二十年的,你就敢保证旮旮旯旯都走遍喽?我问你,白蛇谷你去过么?青蛇沟又在哪里?”小青显然被阿憨的话激怒了,脸上明显露出不悦。
“不……不知道。”
阿憨见师父恼了,显得有点儿不安,但随后又笑嘻嘻开始灌米汤:“师父哇,我知道您一定出身名门望族,我就是忒崇拜您,忒想到您府上看看去,也顺便拜访一下师姐呢,所以才冒昧地说出那些话。”
“到我们家看看?那好哇,师父我非常欢迎,今儿晚上我就带你去,好吗?”
小青满口答应。阿憨脸上则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原来,他那天在长城上与入侵之敌交战,负伤摔下山崖之后,当时军营中的杨元帅虽然误食了蒙汗药,动弹不了,但心里非常着急。长城上的将士确实眼看着他身中数箭跌落悬崖,大家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谁知,转天他就精神抖擞,好模好样儿地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女侠,二人联手打退了倭寇,救了杨元帅和众将,又从生死线上救回所有将士的性命。更令人叫绝的是,那几千名倭寇只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对此,全营将士对阿憨都不得不刮目相看了。同时,关于阿憨将军遇到神仙的小道消息早就在军营中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越传越邪乎。有的说阿憨将军受伤后遇到了境外高人相救,有的传阿憨将军本就不是凡人,此次是忧上界天神来收了他,又放了回来并帮他打退了倭寇……
各种传言五花八门,说啥的都有。这些话不断地往杨元帅耳朵里面灌。杨元帅当着众将士的面儿,也曾询问他负伤滚落山崖后怎么脱的险。阿憨当时见人太多没敢说实话,只简单地说是遇到好人相救并把他送了回来,杨元帅就有点儿不相信。因为大家是眼儿瞅着他被敌兵暗箭射成刺猬一般滚落山崖的,那么重的伤,两天就能复原?除非遇到神仙或者世外高人,否则,没个三五个月是好不了的。于是大家看阿憨的眼神儿也都显得怪怪的,这让阿憨很不自在。遂单独到元帅府找杨元帅把自己负伤后巧遇青衣女子搭救,半路上又被白衣女子纠缠,后来青衣女子及时出现,再次出手相救,打伤白狐狸精并赠他灵丹妙药,后来又送他回军营并打退倭寇救出众将士的事儿,一五一十和盘脱出。直听得那杨元帅眼睛瞪得牛卵子似的连连称奇,及至阿憨从怀里掏出药丸让他观瞧,老将军立刻肯定地说:“憨子,你小子有福,遇上神仙啦!”
说完,随即把阿憨拉到近前,嘴贴着耳朵如此这般吩咐一番,阿憨红着脸把头点得像鸡啄米。因此,就有了徒弟要到师父家里去看看的一幕。
小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戏谑的邀请,阿憨竟然当了真。其实,他那一句想到师父家里看看的请求,实实在在是把小青给难住了。想想自己那青蛇洞,本来就是一个山窟窿,自己窝在里面呆熟了还算凑合,可阿憨一个大小伙子哪是钻的进去呢?就是他钻的进去,我能跟他说这就是我的家么?
所以,一整天小青都在为如何布置一个家发愁。想临时搭建一个吧,好弄是好弄,可总不能一个村子就一间房子吧?多了我咋弄呢?她想告诉阿憨先别看什么家了,西山葫芦峪离此地很远,一时半会儿到不了,等有机会再去也不迟。可又一想作为师父,自己已经把大话说出去了,又没法儿挽回,情急之中只好去找姐姐白娘子。
谁知,她刚翻过山头儿,远远地就望见姐姐的白蛇谷内密林中影影绰绰显露出一片屋顶,高墙大院儿青砖青瓦依稀可辨,屋顶上缕缕炊烟缭绕,俨然一座人丁兴旺的村庄。小青心里一阵兴奋,飞奔着就扑了过去。
没等到跟前,白娘子就笑盈盈走了过来,迎着她问:“丫头,怎么样?姐姐给你考虑得够周全吧?”
“那敢情。”小青感激地抱住白娘子‘啵’地在她脑门儿上就亲了一口。
白娘子用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子,柔声训斥:“死丫头,都快当新娘子了还是这么没个正型儿。”
小青听姐姐这么一说,脸‘腾’地就红了,接着灵牙利齿反驳:“谁要当新娘了?我才不嫁呢。”
白娘子一笑,接着兜她老底儿:“还说不嫁,不嫁你让他到咱家里来干嘛?”
听了这句话,小青的脸更红了,但仍然嘴硬:“他说上咱家里来,只是想看看咱家,顺便拜访一下姐姐,根本就没说想要娶我,我们俩更没有谈情说爱,只是在一起切磋武艺的。”
说到这里,小青确实感觉有点儿委屈。难道不是么?细想两个人在一起十多天了,除了静坐练功,就是舞枪弄棒,不用说谈情说爱,连说话的机会都极少。哪像当年姐姐和许仙,又是西湖借伞,又是断桥相会的,到一块儿有说有笑,耳鬓厮磨,那才叫恋爱呢,我和阿憨有那些节目么?想到此,小青就有点儿失落,遂攀着白娘子的肩膀明知故问:“姐姐,你怎么知道他要来咱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