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婆婆说要给小叔子娶媳妇,就让我们搬出了南配房,住到了后院里的窑洞里,没多久我就怀孕了,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爸爸的,金水知道我怀孕后,就起了疑心,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因为在监狱里时,他和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犯人打架,被人家踢伤了,根本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了,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拼命的折磨我。发现我怀孕后,他就打我,逼问我这个孩子是谁的。可我怎么能告诉他?
我咬着牙不说,他就整天打我,后来,应该是我婆婆也就是他的后娘告诉了他自己的怀疑。
幸好生下三月前,你爸爸已经走了,他并不知道三月是他的,要不然,金水会要了他的命的。
你爸爸是个有良心的人,他后来回来过,他知道了三月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不能把她带走,他已经又成了家。即使不成家,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他每两个月给我寄一次钱,有时也写信,钱和信都寄到山下的邮局里,我每隔两个月到山下去取,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
“你丈夫呢?他不知道吗?”
“他?”秀眉冷笑了一下。
他回来赶上了他爹的丧事,在他后娘的揣掇下,他一心想从我嘴里知道三月是谁的孩子,我说是他的,他不信,就打我,我不能把我喜欢的男人说出来,他就拿鞋底子,后来就是擀面杖,往死里打我,我还是不承认,差点流了产,生下三月后,他就打三月,他是个畜生,揪住着三月的头发往墙上撞,头都撞得流血了,他还不松手。
秀眉说着,慢慢的变成了抽泣,她低着的头一颠一颠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雪白的被单上。
玄武看见米兰下了车,也打开车门跟了下来,米兰走到离车子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干枯的草,草地上躺着一个手机。阳光照过来,手机反射出刺眼的光。
“是个不错的手机呢。”玄武拿起来翻看着,“诺基亚的。”
“看样子,是个女式手机。”米兰拿过来看了看说。
“嗯,是个女式的。”
“这手机有点眼熟啊。”米兰翻来覆去地看着。
“你丢的?”玄武凑过来。
“不是。”
米兰看了一会儿,又朝四周看了看,周围没有人。
“谁会把这么好的手机丢到这儿?”玄武跟着米兰的眼睛看了一圈。
米兰打开手机,按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包里的手机响了,米兰打开一看,呆住了,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是三月的。
“奇怪。”米兰自言自语。
“谁的?”玄武看着米兰的手机,“你认识?”
正在这时候,米兰的电话响了。
她一看,是白少熙打来的。
“米兰,三月和你在一起吗?”电话那头,白少熙的声音很焦急。
“没有,三月怎么了?”米兰感到不妙。
“三月不见了。”
“她不是在医院陪她妈妈吗?”
“就是在医院失踪的。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她。”
电话?
“三月的电话在我这里。”
“怎么回事?”白少熙吃了一惊。
“我也不知道,是我捡到的。”
信号不好,来不及细说,米兰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白少熙。
米兰和玄武在发现手机的地方向四周张望,他们发现在捡到手机的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边,出现了两行比较清晰的车胎印,因为前段时间下过雨,其他的地方被早被太阳晒干了,可是这里有树荫,小树林的地上就比较潮湿,所以车胎印留的就比其他干土上的清晰。
“从印记看,这是刚留下不久的。”玄武对车子显得很专业。
两个人沿着小树林往前走,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庄稼地。成熟的庄稼铺成了一大片金黄色。
“米兰,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那个手机是谁的?”玄武一肚子疑问。
“我一个朋友的,她可能出事了。”米兰紧张地说。
这地方是很难行车的,但是他们发现庄稼地里有车子驶过的痕迹。
往前走,是一个六十多度三十多米长的上坡路,只有一米多宽,路边长满了矮小的山枣树和荆棘,长满刺的茎快要伸到路中央了。
米兰和玄武气喘吁吁地爬上坡,山坡上是一块块不大整齐的庄稼地,四周一片寂静,山风吹来,枣子树和地里的庄稼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我们是不是找错了?”米兰问玄武。
“不应该呀,车印子显示只能往这儿来,别的地方也没有路呀。”玄武挠着头皮说。
“看这儿。”玄武叫道。
“什么?”米兰跑过来。
“车印儿。”玄武指着地头楞上的一块花纹说。
“你看,这个坑有些湿,车子从这里过去,就留下了印儿,旁边的地太瓷实,又干,所以没有印儿,我们从这儿走,一定能找到车子。”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直往前走,四周的庄稼在风中微微的晃动着,让人害怕。
“米兰,我们还是回去吧。”玄武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脸憋得通红。
“怎么,你害怕了?害怕你回去好了。”米兰瞪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你害怕。”玄武赶紧解释,用手抹了一下脸上快要留下来的汗。
走过这片庄稼地,前面是一堵高高的土墙,和路边有一块缺口,没有路了。
两个人绕到土墙后面,棱边一块一米多宽的地边上,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地楞边茂密的树木和荆棘杂草遮住了车身,怪不得米兰他们刚才在山下看不到。
两个人小心的走过去,车上没有人。
二妞晌午的时候赶到了医院,听说三月失踪了,就搂着秀眉哭了起来,秀眉仰着头,说:“冤孽啊!”两行浑浊的泪涌了出来,欧宁和白少熙听了,大吃一惊,欧宁再三盘问,秀眉却不回答,她拍拍二妞的肩膀,柔声地说:“去吧,该来的迟早都要来的。”
二妞跟着欧宁上了警车,白少熙开着车,疯了一样的往山上开,欧宁和几个警察开着警车,从市区一路响着警笛上了盘山公路。
欧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真怕白少熙开车太猛,这里的路虽然平坦,弯度却大,不是老手是不敢开的这么快的。但是白少熙已经疯了。
“三月,跟姐说实话,咱爸到底去哪儿了?”金华盯着三月问。
“我不知道。”三月有些害怕,不敢看金华。
“说实话。”老黑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三月的头发,三月疼的直咧嘴。
“咱爸死了,是吧?”金华扳着三月的头。
“我不知道。”三月哭了起来。
“是妈杀死的,对不对?”金华更使劲的扳着,三月喘不上起来。
“告诉我是不是?”金华吼道。
三月拼命的摇头。
“啪”,金华朝三月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五个红红的指印印在了三月的脸上。
“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锅里的馒头。”金华把三月使劲一推,三月差点躺到地上。
“还有那个该死的穆干部,说不定这事儿他也参与了。”金华恶狠狠的看着三月,像要吃了她。
“金华,她不说实话就打,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会被人发现的。实在不行就……反正我们不能暴露了。”老黑在金华耳朵边说。
金华点点头。
“咱妈每两个月就到山下取信和钱,这些东西是谁寄来的?”
“我不知道姐,我就去取过一次,信封上没有名字。”
“咱爸回来后,经常和咱妈吵架,是不是?咱爸走后,你就发了高烧,三姑说,你是给吓出来的,这事儿你还记得吗?”金华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