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怕晚上见鬼么?”冰悦继续问道,声音里满是不敢相信。
“或许,连鬼见到他也要退避三舍吧。”寒水谦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狠狠的搓了搓手,刚刚自己还跟他有说有笑……
冰悦赞同的点点头,第一次和寒水谦站在了同一阵线。
分舵里,落风一身威严的站在最前面,旁边坐着眨着桃花眼的电,下面两边坐着分舵的正副舵主及正副堂主还有一些分量较重的人,落风凌厉的视线一一的扫了过去,凡是被他视线盯住的人,背上不自觉的冒出一股冷汗。
良久,他微微的开口,语气听不出丝毫喜怒,“元通布庄被毁,兄弟被抓进大牢。”此话一出,原本寂静的大厅顿时喧闹起来。
元通布庄是分舵的最大联系点,平时也是做的正当生意,除非有内奸,否则绝不可能暴露。
电邪魅的桃花眼从他们的表情一个个的横扫过去,玉指轻轻地把玩着散落在胸前的墨发,嘴角玩味的一勾,“陈副堂主,为什么你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震惊呢?莫非您老神机妙算早就知道了?”含笑的看着左边倒数第二个位置的青年人,大概三四十岁左右。
当中被点到名字的陈云顿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陈云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声音沉稳有序:“敢问护法,可是怀疑是在下泄的密?”
落风深邃的盯着他,眼里有着怀疑与阴狠,这个陈云在教内也有二十多年了,尽心尽力的为教内办事大家是有目更睹的,说他是内奸场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不相信,但他也相信电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
电妩媚一笑,“陈堂主言重了,只是人家有一些疑惑想请陈堂主解答一下。”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墨发,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护法但问无妨,在下一生光明磊落,上对得起教主,下对得起下属,属下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教里兄弟的地方。”他的声音在大厅中显得铿将有力,让那些原本对他有丝怀疑的弟兄纷纷疑惑,是不是护法弄错了,陈云的人品在教内大家是有目更睹的。
“呵呵,那就好。”电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议论,“三个月前,陈堂主奉教主之命剿灭烈山上专门强抢名女的土匪,不知可有此事?”
“是,这与此事有何关联?”陈云直言不讳的承认,这件事在教内并不算秘密。
“无关。再问陈堂主,两个月前,是否追杀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胆神手铁如业?”电一改往日的嗓音直直问道。
“确有此事。”陈云眼神依旧不变,心里却微微打鼓。
“好,爽快。本座再来问你,铁如业后来怎么样了?他在哪里?他和洛太子宫洛天速有来往,为什么宫洛天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电眼睛直视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众人不明所以,这和内奸有何关联?
“护法这是何意?若是护法信不过属下,属下离开就是,属下对教内一片忠心,今日无缘无故遭此怀疑,护法今日若是不给个解释,属下就是闹到老教主那里也要讨个说法……”他面露不悦的说道,“别以为教主宠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今日就算是教主在这里属下也要讨个说法。”
“放心,说法自然会给。”他刚刚的这一番话他的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既然你不肯回答本座的问题,本座来替你解答,也请在座的诸位见证一下,两个月前,陈云也就是我们的陈堂主追杀铁如业,铁如业身受重伤逃进了太子府,宫洛天得知陈堂主身份下了必杀令,终于,陈堂主双拳难敌四手不幸在太子府身亡……”
“你胡说八道!”陈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怒吼一声。“老夫好好地在这里,你居然说老夫已经死了,你是何居心?”
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幽幽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打断本座的话?是怕本座说出什么么?”突然,眼神凌厉的射向他,“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陈云,你是铁、如、业!”他一字字的说道,声音如同炸雷般炸的在场人的脑袋翁翁作响。
“哈哈哈,护法的想象真是丰富,你以为在场的各位都是三岁儿童么?任由护法哄骗。”陈云大笑着说道,可事实怎样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了。
电继续说道,“铁如业,你知道你刚刚的问题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本来那句话你要是不说,本座就被你给骗过去了,不得不说,你的易容术确实高明,居然能在分舵卧底了两个月。”
“护法,属下敢肯定,他就是陈云,十几天前属下与他一同执行任务时,清晰的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一条刀疤,那是十年前他为了救教中兄弟被人砍伤,属下至今记忆犹新。”坐在最前面的堂主弄珲说道。
“脸上可以易容,手上为何就不行呢?”电的一句话戳穿了他的伪装。
顿时,所有的人用戒备的眼光盯着他。一见这个阵势,铁如业知道自己瞒不住了,索性就承认了,“没错,老夫正是铁如业,不过老夫很好奇,老夫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教中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本座就索性为你解答了吧,本座问你是不是奉教主之命去剿灭土匪,问题就出在这。”众人不明所以,这件事众所周知是教主的命令,怎么出问题了?
铁如业也是满腹疑惑,他一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陈云的所有事,包括他有什么习惯爱好等等,这些事自然不会例外,哪里错了?
“因为,真正的陈云不是奉教主的命令,而是本座下的命令,这件事只有本座和真正的陈云知道,所以当你承认的那一刻,你就露馅了。”电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得不说,他的心思却是敏捷,当日的情景就如同亲眼看到一般,毫无差错。
铁如业大笑一声,“原来如此,哈哈哈!护法果然厉害!”说完迅速擒住刚刚为他说话的弄珲,手中匕首一挥,顿时就架在了弄珲的脖子上。
整个动作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弄珲堂主就被擒住了,众人怒道,“快放开弄珲堂主,我等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铁如业挟持着弄珲后退,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个护法,他知道这里面他们两个是最可怕的。
落风眼眸一寒,冷冷的道:“你以为挟持他就能走出去?”说着手已经发上了剑柄。
“怎么?难道护法连为你们卖命的弄珲都要一起处置么?看来天魔教所谓的重情重义也不过如此,关键时刻还不是要牺牲自己人,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呢。”铁如业嘲讽的说道。
他这番话看似无心,却意有所指。意思在场的众人都听出来了:他今日能为了杀我而牺牲忠心耿耿的弄珲,他日难保不会牺牲在座的各位,为这样无情的主子卖命,值得么?
落风眼中的寒意又深了一分,但奈何有人质在手不敢出手,若一出手必将坐实了他的说法,若不出手,难道就看着他安然无恙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