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等于是断绝了她和外界的联络。
不过,好在孩子暂时还算安全。
耶双儿倒没有什么异状,以她得性子,得了势不过来羞辱叫嚣一番似乎很不合常理,这让久久心里难免忐忑,总觉得她会使什么阴损的招子,可是小心提防了一阵子,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慢慢的静下了心来。
锦城给上一次的是吓了一下,回来就老是会生病,高烧不退,吵着要慕莲衣,可是,看守的人连个话也不肯回,这让灵秀甚是气恼,每次给截回来都要发好一阵子牢骚。
这日,久久指使着两个丫头给景程熬药,自己寸步不离的守在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看医书,就听的灵秀大老远的嚷嚷:“又不让出去,叫给侧妃传个话也不行,孩子半夜老是会哭醒,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久久头也不抬:“即便传了话过去,她也不会应允的,还是算了吧,小孩子有几天就适应过来了。”
灵秀依旧是气哼哼的,叹着气:“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真是受够了。”
一提到拓拔玄,久久不由得心头一颤,他回来了,自己的境况就不至于这么糟糕了,可是,对着这么一个烂摊子,他岂不是一样会很作难?
“刚刚贵妃娘娘差人过来了,送了好些的补品,还告诉王妃不要胡思乱想,保重身子呢。”
垂头望一望日渐隆起的小腹,久久涩涩一笑,还是多亏了自己的这个保命符,耶双儿才不敢刁难自己的吧。
可是按常理推断,她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对付自己才对的。
医书上陈列着各种治疗小儿高烧不退的药方,找出御医开的方子,一一对照,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用药对没错的,可这孩子,老是不好,总不是办法。”
灵秀叹气:“不如就找机会和贵妃那里说说情,把慕侧妃接过来我们这边,也好照应,兴许见了她,就好了也不一定。”
久久点一点头,虽然这不算什么法子,试一试也没错处,而且,圈禁不比禁足,怕是慕莲衣现在很不好过的……
有小丫头进来回话,御医过来了。
“叫他进来。”久久依旧没有抬头。
陈御医带着一个随从从外面进来:“见过王妃。”
“吃了这么多药也没见起色,我真奇怪是不是你做了手脚了?”久久开口不善。
御医吃了一惊,继而毕恭毕敬:“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一直尽心竭力,绝没有半点马虎,王妃明查。”
久久直视着他,半晌才道:“可是老这么烧下去,是会把脑子烧坏的,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想?”
“这个,有难度。”
“我想让你传个话到宫里给贵妃,说孩子病的重,老不见好,孩子和慕侧妃投缘,让她过来帮忙照顾,可好?”
御医一个劲的摇头:“微臣不过是个大夫,别的事都没有资格过问,王妃还是让别人去传这个话吧。”
久久轻轻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耶双儿交代了你些什么,你别以为我今天栽了,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别忘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王妃。”
陈御医在宫里也呆了多年,自是懂得审时度势,耶双儿的确交代过他许多事,他也是照做无误,不过,对这位失势的王妃,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丝毫的不敬,今天听闻久久如此说,自然也就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
“可是,有些不妥吧,如果给那边知道了,我怕是会受连累。”
“那你就把她带出去。”指着灵秀,久久开口:“让她去说,顺带着让御医院里在派几个人过来,孩子小,我怕耽搁不起。”
御医还是犹豫:“这会给人发现吧,我担当不起。”
“可是万一孩子出了闪失,你就担当得起了么?”久久依旧沉声。
“不如让微臣去和那边说说,把情况说的严重些,也许会同意也不一定。”这样做总比他暗度陈仓来得好些,毕竟,耶双儿摆明了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知道自己瞒着她做了什么,恐怕很难收场。
久久点一点头:“要怎么说你自己斟酌着,我只要看结果,第一,把慕莲衣接过来照顾孩子,第二,让御医院多派人手过来。”
望着陈御医离开,灵秀就忍不住吃吃地笑:“王妃这算是声东击西么,我还以为他决计不会答应。”
久久叹气:“耶双儿现在不想让这个孩子出事,那么她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了,所以,这事一定办得成,只是这孩子,真的很难说……”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久久最近脑子总是会很不舒服,一阵阵的发晕,灵秀只说她是怀了孕,又经过这么一番变故,压力太大所致,问了御医也查不出什么,她也就信了灵秀的猜断,只一心一意的照顾锦程。
慕莲衣过来的几天,还有些起色,渐渐的和从前一样,好了坏坏了好的,御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弄得芷兰苑里人人都沉着脸孔,心事重重。
拓拔玄依旧了无音信,日子漫长的看不到希望。
灵秀给苹果打着皮,一面打着哈欠:“王妃怎么今天好像精神好了许多,每日见你都怏怏的。”
正在吃苹果的久久忽然顿住了手上的的动作,是啊,这两天她的确感觉好许多,可是为什么呢?
“以后多吃些水果吧,应该好些,瞧您这两天都没吃多少饭菜,反倒有了精神了,也不见您说身子乏。”灵秀自顾自的说着。
久久正要开口,门外一阵喧哗,紧接着,陆子悠大呼小叫的声音传进来:“竟然连太后的懿旨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灵秀一下子跳起来:“太好了,她可是过来了。”
现在,芷兰苑唯一能和外界取得一点联系,就只是靠着陆子悠隔三差五的借着皇后,贵妃,和太后的旨意的造访了,也亏她的法子多。
“天凉了,你们还在外面,也不怕受了风寒。”陆子悠一面说着,一面打量久久的一脸憔悴:“怎么气色这么不好。”
“到屋子里去吧,我也觉得寒气重了些。”
陆子悠对着身后的两个随身丫头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们守在外面,自己则扶着久久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侧的床榻之上,慕莲衣拥着孩子,睡得正酣,她们进来竟也没有知觉,显然是昨晚没休息好。
一面安置久久躺到床上,陆子悠一面压低声音,直入正题:“告诉主子一件大好事,秋公子回来了。”
秋以默回来了,那也就是说她从此不是孤军作战了。
“正好我有事要他办。”
“还有,天牢那边传来消息了。据说,死了一个。”侧头望一望沉睡着的慕莲衣,陆子悠道。
不用细问,只看她的表情,久久就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沉默着不发一言。
哪怕只是莫须有的罪名,林杉也不可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了,不只是他,其余的人也活不长久的,只是不知道,拓拔玄保得住保不住自己和慕莲衣母子……